对于陈凌也这座迷雾重重的迷宫,江半终于解开了一个又一个的谜题,许多答案组成的蜿蜒曲径延伸着,带领她抵达了最隐秘、最黑暗的深处。
真相远比她想象的还要令人胆寒。
所有的一切大致都可以归咎为森田松子为了好让他继承陈景阳的集团公司,杀害了陈景阳唯一的女儿。
而产生的一系列悲剧的连锁反应是陈景阳丧失了生育的能力,意味着景阳财团这块肉糜,终将拱于非他骨血至亲陈凌也因此的自闭、躁郁症,缠绕的精神疾病,甚至被当做棋子也好、继承人也罢,一切都违背了他本身的意愿。
一念之差,多少人的命运轨迹被改写。
怪森田松子吗?肯定怪的,也该怪他的亲生父亲,倘若追溯起来,他才是那个十恶不赦的源头。
陈凌也在其呢?不过是旁观者、受害者、无辜的替罪羊羔,有可能不惜用一生去弥补的孩子。
江半把故事梳理清晰后,是从所未有的伤怀。
这人也许都无比矛盾。
森田松子大无畏地为儿子铺路,却无意造成了他的心里阴影,想必也感到悔恨。
陈景阳或许察觉到了些微不对劲,可他无可奈何,甚至还要忍受着这种疑神疑鬼将杀女仇人的儿子抚养成接班后辈。
陈凌也一边为陈景星的死自责愧疚,一边被生母冒死救他于水火之的恩情所影染,在说出真相和隐蔽事实间不断挣扎,挣扎了这么多年,仍然没有结果。
还有什么比他们之间的羁绊更为复杂且痛苦的呢?
就连旁观者清的江半也想不出来一个正确的答案。
这环,但凡其一环断了链接,事态便会发展地不可控起来。
比如江半面临的,来自陈景阳又或者森田松子的警告
“所以我说的都差不多了,大致就是这样。不管你相不相信,我真的真的也不愿意把你”
“我明白。”
莫远宁心底压着的大石头稍微减轻了点重量。
虽然总是在预料着自己哪一天会被开除,但这一天真的来了,江半多少有些不是滋味,仿佛是被扫地出门的僧侣,难堪至极。
莫远宁想了想说:“如果我是你,跟他玩玩就算了,别当真。人陈景阳又不可能让你进他们陈家的门。强龙不压地头蛇,你要真惹恼了他,以后都不一定能在淮城立足。”
“我还记得你之前跟我说,蚂蚱可不能和狮子抗衡。”
“对啊,就是这个道理嘛。他都发话了,你从我这儿出去后就算想重新找工作,也没人敢收你。”
所以她这是被封杀了?江半失笑,片刻后才道:“没关系,我这只蚂蚱还真就想碰碰那头狮子。”
“你啊,怎么变得我都不认识了?以前你那种吊儿郎当的态度呢?”
“我现在不也吊儿郎当呢嘛,无所谓嘛这不是?”
莫远宁语结。
江半把脖子挂着的铭牌摘下来,放到他桌前,笑说:“后会有期。”
莫远宁难能和善地微微一笑。
短短时间内走了两名大将,其实他内心也不大好过,但无奈被资本裹挟,这不是他所能抉择的。
老板的表现还算好,水波不兴,办公室里的同事在忙着头工作,压根分不出心神搭理与其无关的事情,就连陈娇娇,今日也去了外展跑业务,碰不着面儿。
江半最后望了眼这方稍显凌乱和狭促的空间,奇异的是并没有多少不舍之情,尽管她已经工作了相当长一段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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