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试万灵就不要想了,不过略测吉凶而已,这法子没你想的那样神奇。”
绛玉袖口一动,六枚铜钱出现在桌上:“若不是问卜为你求得一个小吉,我哪里能在这里坐的住呢?”
“你总是为母亲和我测,为什么不给自己卜一卦?”
这时紫芝从外边送来碧粳粥和鸡蛋羹,病中贾敏的脾胃也只能接受这些食物,绛玉接过手后扶起昏睡的母亲,一边小心喂饭一边回答黛玉的话。
“正所谓医者不自医,卜卦也同样如此,本来就是强行截取一点天机,卜算之人与自身关联越近,受到的惩罚就越严重。若不是有彼岸花护着,就连给你们测一次都够我歇上几年。”
“彼岸花……那离魂草也能这样用么?”
黛玉心口青光微耀,那正是被种下离魂草的地方。虽说她本身就灵性过人,但此世之所以修为进展如此迅速,离魂草还是帮了很大忙的。
“可以,但我是不会教你的。”
知道妹妹在打什么主意的绛玉,毫不犹豫地把黛玉的请求堵了回去。
黛玉气哼哼地看着姐姐,但她也没有什么办法,因此还是把话题转回了母亲的药引之上。
“八公主好歹是天家贵胄,琏二哥之前又开罪了人家,她能听从你的摆布么?”
“这跟贾琏有什么关系?她又不知道我是林家的……”
说到这里,绛玉突然停下,目光中流露出思索的意味。
齐云竹真的不清楚绛玉的身份么?
之前从未考虑过这个问题,但妹妹无心的一句话,让绛玉开始仔细回想她与云竹相交的过程。
从一开始金陵初识,为了调查对方身上的妖气而以仙人自居,酒桌上刚谈论过沈立与林如海,转眼就因为一箱诡异的丧服与沈立产生冲突,去年末云竹又授计让父亲送妻女上京,再结合自己家后院里,还有一个姨娘是宫中的眼线……
“看来我在外行事还是失于谨慎。”
突然道出一句这样的感叹,引来了黛玉疑惑的目光,等到绛玉把前前后后的事都向妹妹解释过后,就连头脑最快的黛玉此时都有些转不过弯来。
“姐姐是说……你的身份早就暴露了么?”
“八九不离十。”
绛玉看着母亲的睡颜,眼中幽光闪过:“我居然现在才想通,差点成了别人的刀俎还不自知呢。怪不得父亲坚持说丧服的事情是有人嫁祸,却总查不到究竟何人所为。”
黛玉脸色倏然一白:“是公主干的?”
“还不敢肯定。”
绛玉从未忘记,三年前自家后暖阁中,那一段段刺目的白色。此时她抬起眼瞳,目光从半开的窗户远远望向南方。
“不过……等她从江南回来之后,我自会去找个答案出来。”
“而且,你邀我看的这第一场大戏,跟宫中也脱不了干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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