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兄,你看……”
法慧此时还未接掌宏归寺,因此仍然以法善为主。
“上人不辞劳苦远道而来,为我宏归寺除一隐患,想来取先辈舍利必有妙用,老衲又怎会吝惜呢?”
不论佛道,有舍有得都是偿还因果最好的方式,法善正愁如何报答绛玉,其主动开口索要正是再好不过。
绛玉敛容答礼,这些和尚很难想象这一颗舍利对她有多重要,她以咒法为母亲镇魂,并卜算出改命咒引正好是一年半之前,如今三年之期已到一半,她也终于找到了第二件咒引。
她本是追查至毒之妖和贾敏的病源才来宏归寺,得到此物实在是意外之喜,而且据女鬼提供的信息,林沈二家妇女的咒蛊以及扬州的事件另有隐情,她还能去都中继续查下去。
至于至贵之女也脱不出皇家的范围,此间事了,她似乎终于可以跟妹妹团聚了。
此时就连一直仇视着绛玉的普远,都能看出她浑身洋溢着的喜意。
“多谢两位大师。”
绛玉从法慧手上接了舍利,小心贴身放好后合掌再谢,又道:“大师若是能用的上我的,尽快开口便是。”
“阿弥陀佛,我等非是贪求回报,上仙不必多礼。”
法慧客气了一句,却突然听到法善说:“老衲还真有件小事,不知上人从姑苏到京师需要用时多久?”
“全力而为的话五日以内。”
法善之所以这样问,是因为历来宏归寺住持换任都要请皇家观礼,不管最后有没有皇室的人前来,他们也总要通知一声,而这次事出突然,法善已近将圆寂,法慧接任的仪式必须尽快完成,因此用普通的方式是来不及上报了。
“所以,大师的意思是让我为你作个信使?”
绛玉手里拿着一封盖了宏归寺印的文碟,意味深长地说道:“倒是可以,不过住持大师还需为我解一疑惑。”
“上人请讲。”
“我是不怎么在意称呼的事,也从不以仙人自居,但他们都唤我为上仙,为何大师独以上人相称?”
“善哉。”
法善道:“上人仍未超脱七情六欲之苦,何以称仙?”
绛玉笑道:“七情六欲,人弗学而能,我从未想过超脱……也罢,我确实不足以称仙,这些该留与你们志在四大皆空的高僧们思考。”
其实绛玉还有着另外的疑惑,那就是法善为何如此执着地保下普远,真的仅仅是因为对弟子的疼爱么?非僧之僧到底是指诸戒破尽的普远,还是指念珠的前任主人法善呢?
但是此时如果问出这个,那就太不解风情了,左右这事与她无关,于是便扬扬手中文碟,道声去也,精舍门仍未开,绛玉已经踪迹渺渺,扬长而去。
“法慧师弟。”
绛玉走后,精舍中默然良久,待普远也叩首离去,住持法善双目阖上,留下最后一句话幽幽回荡着:
“超凡之人心中亦有迷茫,足见道不可求尽,路不可走绝啊。”
“善哉……师兄所言极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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