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慧师弟。”
法善此时看起来比精舍中更为苍老,就连声音也低沉了许多:“我已时日无多,今日事了结后,你便接任宏归寺住持罢。”
“师兄,这……”
法善之前从未露出这样的意思,寺内很多僧人都以为他会把普远提上来,谁知居然落到法慧身上。
“普远终非佛门中人,往日是老衲一厢情愿罢了。”
问及此事,法善长叹一声,深深看了一旁不敢说话的普远一眼:“师弟,你接任后,就细论其罪,将普远逐出山门,永不得进宏归寺一步,以明正戒律。”
“师父!”
普远虽屡屡破戒,但对法善的尊重是发自内心的,这毕竟是养育了他近二十年的恩师,于是跪拜于地,恭敬地磕了三个头。
老僧也不看普远,又走到绛玉身前,合掌躬身道:“还望上人慈悲为怀,与此二人一立锥之地,老衲不胜感激。”
但是绛玉却没那么好打发,普远也就罢了,轮回往生是天地至理,作为阴司使者,绝不可能对那只女鬼视而不见。
于是她便说道:“我未曾见到两人,只见得一鬼,你让我放过她,可她只要存在于人世,就会不断吸取周围人的生气。被她害的人又找谁去求救呢?这就是你的慈悲?”
“法慧师弟,近半年来我寺可有人无故虚弱或者生疾?来后山给普远送斋菜的弟子有无异常?”
听法善突然这样问,法慧不知其意也只是照实回答:“都没有,所以今日之前,我绝不会想到后山还藏着一只鬼。”
得到答案后,法善再向绛玉施礼道:“这位姑娘在宏归寺已有半年之久,从未见任何害人之举,也没有伤到我寺僧人,老衲愿为其作保。”
“你是怎么作到的?”
绛玉不置可否,向那个女鬼问道。
这的确是个令人好奇的问题,先前在扬州沈家时,这个女鬼分明害人不浅。这时她在后山停留,竟没人受她影响,而且法善和法慧说的应该是真话,因为普远明明就是个凡人还敢与她相拥,看来也没什么不适。
先前女鬼的目光一直在普远身上,被绛玉问到后才幽声说道:“妾身从未吸人生气,非说有也只此一个。”
她仍然看着普远,目露依恋之色:“檀郎是至阳之体,体内生气最盛,可保我于人世数十年不散。”
绛玉皱眉道:“这岂不还是害人?不过是从多个,换成了这小和尚一个而已。”
“我乐意!”
普远挭着脖子说道。
得,好心当成驴肝肺。
绛玉翻翻眼睛,也不想再跟他们计较,于是又问道:“可是沈三姑娘的病你又怎么解释?她可不仅仅是被取走一点生气。”
“上仙如果有意追查此事,妾身愿助一臂之力。”
听到绛玉话语间有些松动,女鬼心中一喜,她似乎已经找到了继续存留人世,与普远相守一生的道路。
于是她的脸色沉肃下来,对绛玉说道:
“那时候如果不是我落脚在沈家,沈三姑娘早就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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