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儿,你要不要喝点水?”
马车上,一个穿着褐色点花纹锦衣的女人拿出水囊递给宗榕。
“不了,婶子,我不渴。”宗榕用一块布包住了大部分的脸,只露出一双黑亮的眼睛。
光看这双眼睛,便有万种风情,可惜,下半张脸竟然被火烧了!
宋大娘暗暗叹了口气,“妹儿,你这个时候去川州做什么?川州乱得很哪!”
“我去找我的家人,”宗榕垂下了头,“我本是雍城人士,我父母是做丝绸生意的,半年前他们去川州进货,谁知三王突然造反,他们就再没回来了…后来三王又攻入雍城,我的家都被乱军烧了,就连我这张脸也…”
宗榕再次抬起头时,眼睛里已经满是泪水。
“哎呀,他们肯定吉人自有天相,你别哭了…”
宋大娘见她楚楚可怜的样子,忍不住动了恻隐之心。
“嗯!”宗榕苦笑,“多谢叔叔婶子肯让我搭你们的车。”
“妹儿,你莫说这些,别说你给了我车资,就算你不给,我也会带你去的!”
宋大娘拍拍胸口,一脸的正义凛然。
宗榕点了点头,不愿再多说一句。
原来,他们到了青溪镇后,她就偷偷溜了出来。青溪镇是一个交通要塞,四通八达,往来商队交织,人员复杂。
那天,他们到了青溪镇最大的客栈——同福客栈后,大家吃了饭便回房休息了。
而宗榕则趁着夜色,带了包袱,从客栈后门偷偷跑了出去。
她知道,第二天一早,宗夫人会提前出门,假装她已经上了车。
而他们离开青溪镇再往北走后,在洛州官道边有一个断崖,宗夫人在那里会头晕。
然后她会提议大家休息,之后支开驾车的宗刚,趁人不备,用匕首扎在马屁股上,让马架着那辆空车坠下山崖。
山崖高百尺,下面是湍急的乌江,落水后连马带车很快就没了踪影。
就算宗远昌着人去找,也无处可寻。
而宗榕也从清溪镇以后径直往南走,经过川州,直到南蛮。
当然这一切得在顺利的情况下,算算日子,今天他们应该能到那个位置了。
希望一切顺利!宗榕心里暗自祈祷。
此时她已经改头换面,成了一个因战乱被火烧掉半张脸的年轻女子——容夕。
当然这是她故意化的妆,毕竟一个女人独自出门在外,若还顶着原来的脸那就是找死。
到了川州城门边,宗榕下了车,宋大娘从马车上探出身子,“容姑娘,若是找不到你的父母,你就到下溪村找我,我这段时间都在家。”
宋大夫家是川州城郊下溪村人,他们两口子长年在清溪镇做瓷器生意,此次恰好回家过年,便顺带捎上了宗榕。
宗榕再三感谢,目送他们离开后才进了城。
此时的川州刚刚经过战乱,城门口守门的是两个十五六岁的士兵。
“站住,你做什么的?”
那两个士兵问到。
“寻亲的,两位兵大哥,请通融一下…”
宗榕又将自己编好的身世再一次告诉了他们,顺便露出了自己精心化的疤痕。
“唉,可怜见的!进去吧!”
见她是一个弱女子,又泪汪汪地我见犹怜,那两个士兵大手一挥,让她进了城。
宗榕此次到川州,其实是为了找宗恪。
叛乱平定后,宗恪曾经来信告诉她,自己已经做了该做的事情,正在川州准备再开彩票站的事。
宗榕给他回信,让他在川州等她。
因此,她一路南下,便是为了来找宗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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