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鱼。

息城弹琴，花盈和着琴声起舞。

月下，小丫头困了，便趴在息城肩头听他给她讲故事，哄她睡去。

待花盈睡去，息城再接着看书。

……

他们在北辰宫里岁月静好，悠悠地度过了一千年。

息城长成了一个翩翩美少年，而花盈也变成了一个婷婷的小少女。

在这一千年里，花盈一遍一遍地告诉他：盈儿长大了要嫁给哥哥。息城也一遍一遍地答应她。

等她长大了一定会娶她。

直到有一天。

小丫头拍着七彩的结界对他说：“哥哥，盈儿想去外面看看。”

她的哥哥宠溺地笑着说：“好”

息城微笑着为她擎起一簇太初金乌火，霎那间便震开了封印北辰宫的结界。那是天帝设下的结界，只待他功成之日自行打破结界出关。

他成功了。少年息城拉着小花盈的手，第一次走出北辰宫。

闻讯赶来的天后和一众侍从女官看着息城领着一个红衣小仙子站在宫门口，所有人都惊呆了。

有人窃窃私语，“那小仙子长得像极了赤霞仙子。”

“吾儿冲破结界出关修为更上层楼，真是可喜。凉初，还不见过三殿下？”天后娘娘笑容温婉。

一个年轻女官上前施礼口中称道：“凉初见过殿下。”

“凉初？罢了！”息城冷冷地瞥了那女官一眼，便牵着花盈向宫外走去。

……

息城追着花盈从天街上跑过。

九重天上烟霞绚烂，景色还是那个景色，花盈却很雀跃：“哥哥，外面真好看！”

“是吗？那哥哥就多带盈儿走走！”息城带着她去了赤霞宫。

站在赤霞宫门口，看着半掩的宫门，息城突然又踌躇了，只听花盈问道：“哥哥，这里是什么地方？”

“我们来看看仙子姐姐，哥哥都有一千年没见她了。”

“哥哥，你想姐姐了？”

“当然想啰！一会儿哥哥定要问问姐姐，这么多年为什么都不去看我们？”息城语气霸道，似乎是有些生气。

赤霞宫。

宫垣依旧，看守宫苑的小仙侍却说，一千年前，赤霞仙子被翻天印毁了修为以致魂飞魄散。

他的姐姐不在了，一切皆已物是人非，连莫愁鸟都不知所踪。

“不可能，你骗我！”息城疯了般在每一片帘帷后面寻找，“姐姐，你出来！你出来！”

帘帷后面空空如也，没有他的仙子姐姐，没有，没有……都没有。

“姐姐”

“姐姐”

他的声音在大殿里回响。回应他的只有空旷的大殿，一如往昔的桌椅，和桌上那支枯萎了的海棠花。

一千年的思念，少年的息城茫然站在大殿里，泪水在脸上汇成河。

几千年后。

息城帝君面色阴郁地站在水镜前看着少年的自己。

那时真的好无助。

再也没有姐姐笑着把他从帘帷后面抓出来，再也没有姐姐笑着从外面回来说刚去下界捉了一只妖，也再没有姐姐陪着他坐在桌前读书了……

一切都回不去了。

水镜里。

花盈轻轻摇了摇他的衣袖望向他：“哥哥，你怎么又哭了？”

息城声音沙哑，眼底溢满悲伤，“哥哥把姐姐弄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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