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丫头与盈儿长得很像,只是性格更大大咧咧一些,不似盈儿那般天真烂漫。
她跟着他也有几年了,他还是第一次这么认真地看她的脸。
许是夜风太凉了,小丫头双手抱胸更显得瘦小。
鸟儿曾跟他抱怨过几次,说她如何辛苦,那几个小丫头如何淘气。
每次他都冷冷地回应,“她自己选的,自己挖的坑自己跳有什么不对么?”
他虽是说笑,但她确实是累了,他站在这里她竟分毫没有察觉。
息城轻轻走过去把手里的披风盖在她身上,复又起身立在廊下。
东方渐白,一夜又要过去了。
三年多了,他在这宫里的禁足期早已经满了,可他依然沉浸在过去的悲伤中不能自拔。
岂不知,他早已不是那个不问世事的北溟神君。
他是神武帝君,是九重天上的希冀,也是北辰宫里的依靠。
现如今,竟是眼前这个小丫头在苦苦撑着局面。
自这几个小仙侍到来,她对自己就有那么一点疏离感。不知道是他太敏感还是她确实累了。
她突然带回这几个小仙子,个个都和盈儿有那么几分相似。
她竟不知自己才是他眼里与盈儿最像的那个。
这个傻丫头竟然还说希望有人能够陪着他,让他高兴。她真是够傻的。
他爱花盈,他愿意穷尽余生等她归来。
往昔那一段情毁天灭地,伤人伤己,如梦一场,没有赢家。
都说上天是最公平的,现在想来,是有道理的。
身为上神,就该有个上神的样子,执念太深何时能够终了?
既然答应做了帝君,就该做好职分以内应该做的事情,一味执着于生死情爱,忘却了上神存在于天地间的意义,岂不是枉自活了几千年?
未来孤独也好,寂寞也罢,这都是他自己选择的路。
世事岂能尽如人意?但求无愧于心便好。
息城正在这思绪万千,突然一个声音在身后轻轻响起,把他从纷乱的思绪中拉回现实。
“帝君。”她不知何时醒了。
夜风吹起她的长发,有些凌乱,发间还沾着片片金色花瓣。
“你醒了?”息城拿过她手里的披风,给她披在肩上,声音柔柔淡淡地说道:“夜风很凉,以后不要再睡在外面了。”
“是,帝君。”青城嗓音有点涩。
看着他给自己搭披风,感受着她最渴望的关爱,这些年来的等待终有了一丝回报。
对他,她从不敢奢求什么,可这一刻泪水还是不争气地在眼里打转。
青城使劲忍着不让他们落下来。
“去给我束发吧,今天我要去上朝。”息城看了她一眼,低声说道。
“是,帝君。”她低头应了一声。
他走了,浅青色的清矍背影如一道光向着长廊的另一头而去,目之所及,有晨风相送,衣袂飘飞间步履亦是从容。
她的帝君终是回来了。
泪水如决堤的洪水般奔涌而下,这三年多的时间,她苦苦地撑着。
今天,他的帝君终于要走出去了。
青城带着含笑和兰溪儿去给帝君束发更衣。
亮如锦缎的墨发配着玉色简洁的发冠,藕白锦袍外紧紧束着银色腰封,玄色披风搭在肩上沉稳中又不失飘逸和灵动。
锋利的五官俊美绝伦,与那一身简洁精致的穿搭放在一起,莫名的生出一种威压感,让人透不过气。
几个小仙子都是第一次见息城如此齐整,堪堪然呆了。
直到帝君和司御星君走出北辰宫,兰溪儿才如梦初醒,大逆不道地问了一句:“姐姐,君子谦谦举世无双,眼前这诱惑该如何抵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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