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起早。束胸,描眉,穿男装。骆洛在茶馆二楼临窗位置坐下,点了点心,望着窗下的街市渐渐热闹起来。
白宁围着面纱,穿着青色衣裙。张士琮怕死,带足了侍卫,一行人浩浩荡荡的梁王府出发,走到些拥挤的街道,侍卫就上前把挡路人呵斥推开。
有些不着防备的行人或者小摊都被推到打翻在地,但因张士琮身份,都敢怒不敢言。
张士琮被侍卫护在中央,周围平民对他投来畏惧的目光,他颇为得意和享受,摇着摇着扇子趾高气昂。
白宁想要的玩可不是这种人人畏惧远离的玩,对表哥这样的蛮横,她还是有些不满的:“表哥,你不可以赶他们呀,赶他们离开还有什么好逛的,市集就是要人多才好玩呀。”
张士琮不在乎的摆手:“白宁,他们都是贱民,怎么可以靠近尊贵的我们?”
“我才不管呢,你再这样做我就不和你一起走了!我自己玩!”
白宁嘟囔着小嘴,张士琮让步的安慰几句,保证自己不仗势欺人,让她开开心心的玩,白宁脸上才浮起笑容。
风月楼上开着窗,一个妩媚的女子站在窗前,对着楼下路过的张士琮娇媚的眨了眨眼,张士琮立马心神荡漾,心思都不在陪白宇上了。
“表妹,表哥想起了今天和朋友有一约,你自己玩行不行?表哥去赴约。”张士琮说。
“好吧好吧,你走吧,我和小青一起逛。”白宁本来就对他招摇过市不喜,巴不得自己玩才好,现在他先提出,还没等张士琮叮嘱她小心些,白宁就拉着身边丫鬟小青跑远了。
骆洛吃完了点心算是解决了早饭。端起茶小口泯着,窗外街市热闹非凡。一个青衣女子调皮的看了这个摊贩又好奇走到下一个摊贩,慢慢的,快要走到茶馆楼前。
活泼天真,即使面纱遮了半张脸,骆洛也认得出是昨晚在梁王府偷看到的公主。放下茶杯,手指扣着桌,骆洛视线从她身上移到了在街道缓行的马车。
马车刚好向着她的方向靠近。
“公主……小姐!不能揭面纱!”小青抓住白宇抬起的手。
“我要吃糖葫芦,不揭面纱怎么吃呀?哎呀,你放心吧,我从小在宫中这里没有人认得我。”白宇语气哀怨,又指了远处:“我也要吃煎饼,你去给我买一个。”
小青不情愿的被支开,白宁得逞的扯了面纱,咬着酸甜的糖葫芦,无比满足。
“让开!马惊了!躲开躲开!”
不知何因突然受惊的马扬起了前肢,而后一股脑向前冲去。路上行人纷纷躲避,躲避不及的被撞出几米之外。
白宁呆住了,看着飞速驰来的马车,僵硬着身子不知该往哪里避。心以为出宫就可以无拘无束,没想到却要被撞死于此。白宁闭上眼睛。
腰上有手缠来,白宁感到力度,随后天旋地转,落入人怀。下意识的抓住了东西找安全感,白宁睁开眼,入眼是男子英气的眉宇,凌厉的双眸。
骆洛放开白宁的腰,白宁却还盯着她脸看,手抓着他胸前得衣服不放。
骆洛轻咳一声,白宇才回过神,发现自己还靠在他怀抓着他衣服,红了脸,慌忙保持距离:“多谢……公子,多谢公子……”
骆洛高冷的瞧了她一眼:“姑娘没事便好。”
“小姐!你没事吧?你没事吧!”小青吓得脸色苍白,绕着白宁转了一圈,里里外外确定主子是不是真的没受伤。
“我没事!”骆洛不打算停留,白宁叫她要走了,着急的叫住了她:“公子!这个给你!是我平时带的香囊,以表谢意。”
“不用。”
白宁本是摸到腰间的玉佩,但又犹豫的放下,改扯下香囊赠予。骆洛注意到了她的小动作,不禁多看了眼她腰间的汉白玉佩。
“那我可不可以请公子……吃顿饭?”香囊是贴身之物,送给别人的意义可不一般。白宁显然也意识到自己鲁莽,笑得天真,有些不好意思:“公子,可否?”
“好。”骆洛点头,嘴角笑意似有似无。
白宁目光盈盈,从他的眉宇到唇角,都用眼睛细细的模刻着。一处一处的看,五官有些偏柔,可放在一起了又显得很英气,而且他刚才救了自己,也一定是个武功高强的人。
“公子,你叫什么呀?你家住哪里呀?家父何人呀?可有娶妻?”
客栈里,几人还没点菜,白宁托着下巴,开口就是三连问,赤裸裸的眼神,让小青都羞得拉了拉她的衣服。
“我叫……楚洛,”骆洛想了想,就冒出了这个名字:“家在漯河,家父只是当地的一个小商人,娶妻嘛……还未。不知姑娘你芳名是?”
漯河在启国西原的边境城,和凉国只隔了一条河,商业繁华。
“我叫……宁玉。”白姓是启国国姓,白宇还是有理智的,并没有把真实姓名告诉他。
骆洛知道她没说真名,但没事,不妨碍她后面的打算。
“公子为何要来青田呀?”白宁又问。
骆洛提前想好了编词:“家父半月前收到了远嫁到青田的姑姑的家信,说姑父去世,她托着一儿又生着病,难以生活,又怕自己撒手人寰弱儿无人照抚,所以寄信给家父请求收养。家父担忧,让我过来接他们孤儿寡母回去。”
“哦,原来如此,那公子找到姑姑和侄子了吗?”
“并未。姑娘也知,这个世道今日所想和明日所来都大相庭径。”骆洛假意叹息着,望向客栈外的街市,然后便看到了昨夜的那个小乞丐,躲在一摊子的后面,惊恐的看着她。
骆洛低眉垂眼,敛下眼中冷意,再抬眼看出去,那小乞丐已经不见了。
“是呀。”白宁也所有所思的跟着叹气。她不就是这样吗?明明前一天还在宫里快快乐乐的玩耍,第二天就被告知她可能要出嫁凉国。
“离家太久,还没完成家父所托,我却有些想家了。”骆洛又感叹,手中茶杯轻转:“宁玉姑娘,漯河过几天就是河祭节,那时家家户户夜晚出来放河灯,整天漯河都是星星点点的灯光。但可惜了,我今年看不到这样场景了。”
“想看又有何难的?楚洛公子可以在青田放河灯呀,青田城载虽然都是草原,但河还是有的。”白宁说:“要是楚洛公子买不到河灯……我做一个给你就是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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