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家族的服务器,里面究竟储存了什么,恐怕只有历代接入服务器的皇帝才知道。
事实,当年北方中原半壁倾颓,元皇帝司马景文在王茂弘、王处仲的联手护送中仓皇南逃,根本没时间将神都洛阳的服务器带出来。
至于南渡后皇帝所坐着的这台,其实是当初司马仲达设在建康城的容灾备份,因此如果要较真的话,皇室的知识秘库并不算彻底失传,因为原版服务器的还在神都洛阳的秘密处呢。
当然,这并不妨碍司马家族的宗室们,将服务器被毁的罪名栽到新掌权者庾元规的身。而庾元规感念先帝之恩,当然不可能跟宗室们解释说“这是先帝干的”。
因此在和首辅王茂弘达成默契共识后,中书庾元规立刻就对宗室们下手了。
大索全城,尽捕入狱。
除去司马延祚这样的野心家以外,一些虽然没有实际的动作,但平时腹诽妄议较多的宗室,也被从研究所里逮了出来,一时间导致司马姓者人人自危,不知道谁能继先帝之后,继续带领司马家族走出危境。
司马家族里面,绝大多数都是皇室研究院里的科研工作者,与外界社会基本脱节。少部分是产学研转化支撑,比如工程师、渠道商务或者销售,真要数从政的一个都没有。
也就是说,如今司马家族除了元皇帝嫡系一脉,其他分支基本都在皇商企业里头,政界方面既无实力也无经验,根本没法和庾元规抗衡。
至于嫡系一脉,先帝所生三女两子,长子司马世根今年才六岁,还不是什么都听母亲和舅舅的?这样看来,也只有南康长公主能担此大任。
于是大家便找到南康长公主,言说凶险,晓以利害。
随着王处仲的败亡,原本沦陷的浦口区也已经回归秩序。南康长公主最近正在象山脚下的高能物理研究所,对精卫号战争母舰遗骸里的“三足乌”主炮进行逆向工程分析,根本就忙得不可开交。
因此,虽然她对来访者笑语盈盈,做足礼数,但说话却是滴水不漏,不给任何明确答复。宗室们感觉出她的面热心冷,因此也只能轮流阵,软磨硬泡,企图说动她回心转意。
说了半天,大家都绝望了,只能派出家里的女眷阵,一干太太小姐和长公主殿下扯东扯西,大有“你不给答复我们就不走了的架势”,让南康公主也有些无语。
直到某太太提起司马延祚在引力子研究所被抓,长公主殿下才骤然察觉不对。引力子研究所,不是当年程本和任族长时期,和司马家族的合作研究项目吗?
舅舅会不会因此,对神都程氏有想法?
………………
随着南康长公主殿下终于被说动,一干帝室都欢欣鼓舞,士气大振。
另一边,程晋阳这边也收到了清河崔氏的邀请,理由是……赏雪。
神他妈赏雪!零下几度的冰冻天气,把一堆人叫到你家族地里赏雪!
继续打听下去,程晋阳才晓得为什么是“赏雪”。这次清河崔氏邀请的家族实在太多,大大小小四品五品差不多二十多家,几百号人,不搞出个人畜无害的活动名义,怕锦衣卫要以为他们在图谋造反呢!而且当今庾中书也不是什么好说话的对象。
“所以这次你一定要来。”崔锦绮认真说道。
“不去会怎样?”邢沅芷旁边插嘴问道。
不去当然是不可能的。阿芷这话问得,完全就是故意在气崔小娘。
“神都程氏如果缺席,河间邢氏也没有来的必要了。”崔锦绮微笑说道。
“你说不能来,我们就不能来?”邢沅芷讽刺说道,“您如今是清河崔氏的族长啊,还是崔家唯一的三品异能者啊?”
“你可以试试。”崔锦绮自信说道。
“好了好了,你们不要再吵了。”于是程晋阳便出来将两人抱住,左手亲昵搂住崔小娘的腰肢,右手轻轻环住邢沅芷的肩膀,笑着打圆场道,“咱们大家都是一个梦境里打出来的交情,何至于为了生活中的些许龃龉翻脸?伤了这么多年的战友情分多不好嘛!”
褚青青这边正和杨望舒说着话儿,从外面的走廊里经过。
“所以讲真啊,我觉得游戏真没什么好玩的。哪怕你在游戏里练到全服第一,浑身神装,人挡杀人佛挡杀佛,对你现实里的处境有一丝一毫的改善吗?在外面运动至少还有益于身体健康呢!”
“你这现充少给我传播腐朽思想。”小望舒打字反驳,“游戏当然有游戏的好处了,只是现充的思维桎梏蒙蔽了你的眼睛而已。”
“哦,你倒是说说,游戏能有什么好处?”褚青青呵呵问道。
“游戏可以得到快乐。”杨望舒认真说道。
“把程序给你设定好的怪物,按照程序给你设定好的方式杀掉,这样就能得到乐趣了?”褚青青失笑问道,“你的快乐还真是廉价啊……”
“那你的人生,难道不是你家里人安排的?”杨望舒不屑地回答道,“不打游戏,却过着你家里人安排的人生,这就比我更高贵更有意义了?厉害厉害。”
褚青青顿时语噎,愣了半天才道:
“谁……谁说我的人生是家里安排的?”
“我最近在玩《四世同堂》,所有小人都是我在操纵,我想让谁和谁在一起都可以。”杨望舒打字说道,“我在游戏里支配他们的人生,你的人生却被大人支配,我真不觉得你比我更快乐,青青姐。除非你有一天熬出头来,和那大猪蹄子一样当族长,不用看任何人的脸色……”
两人逼逼叨叨说了半天,来到族长办公室门口,就看见程晋阳哎呦哎呦地趴在沙发,邢沅芷用靠枕压住他的脊背不让他起身,崔锦绮则是环住他的双脚,呼哧呼哧地用力向推去。
筋(chu)骨(qi)拉(xie)伸(fen)。
见青青和望舒两人过来,崔锦绮才将他的双腿放下,活动着酸痛的手臂肌肉。
再看程晋阳,他仍然趴在沙发,浑身像是彻底散架了似的,连舌头都快吐出来了。
“咳咳!”青青姑娘在他眼前晃了几下手,“还活着吗?要不趁他的族人还没发现,我们把他送出去埋了吧。”
“别闹。”程晋阳只能诈尸起来,没好气地打掉了她的手,然后缓缓地爬起身来。
咦,这一起来,为什么我的后腰不仅不疼了,反而似乎舒爽很多?
难道她们刚才是在给我按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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