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笺突然大手一伸扯过我,我一个趔趄站不稳便倒在了他的怀中。
“若他对你无心怎会为了你以一己之力掰倒李氏一族。”
我心中警铃大作,但只低了头缓缓道:“臣妾不知皇上在说什么,臣妾只知道臣妾的眼中只有皇上,只望皇上垂怜。”
“那你告诉朕他为什么为你一意孤行至此,不听从朕的告诫和朝中大臣的劝慰。”
我斟酌着语句说道:“许是臣妾在他落魄时施与了援手,使他免于遭人迫害,他顾念旧情,对臣妾甚为感激,被有心人听去了便以讹传讹,以至于面目全非,一时甚嚣尘上,还请皇上明查。”
说及此处,我跪倒在地:“后宫有些人听风就是雨,最爱编排,混淆真相,臣妾都可以不加理会,只是担心皇上听闻后信以为真,与臣妾生分了。皇上不知臣妾在禁足的日子里日夜思念皇上。深宫寂寞,唯有追忆着与皇上的点点滴滴才能打发时光,时常想着皇上近日是否安好,伺候的人是否得力,在佛堂祈福的时候也衷心祝祷太后皇上身体康宁,国运亨通,万事顺遂。臣妾没有多大的能耐,也没有显赫的家世,惟有一片痴心以待皇上。”
我越说越沉痛,最后只能软在地上呜咽哭泣。我望见王笺的脸上泛起了柔情似水,怜惜地抱起我:“你知道朕本意是在意你,只要你心里有朕,旁的都不算什么。”
我轻轻的颂念着:“晓看天色暮看云,行也思君,坐也思君。”
王笺神色微动,吻在了我的颊上。
这时我才明白王笺对我并不是完全无条件的爱,他也需要回应,需要坚守,需要安全感。
这日,我携着平儿信步御花园赏景,夏初的时节,花开花败,颓败的花朵有种开到荼靡的盛大,竞相争放最后的丽色,以此宣告春季的逝去,与夏季的到来。夏季的各色花朵少了几分春花挤破头的竞放,多了几丝慵懒,怡怡然地开着,哪管他是否有人来驻足欣赏,我自是绽放着。
我信步团团簇簇的花丛间,竟意外发现了一株木槿花,玫红的花色十分绮丽,艳得像是能滴出汁水来,花瓣层层叠叠繁复地包裹着花蕊。我俯身一嗅,花香淡雅好闻,沁人心脾。但是突然思及木槿花被一些人称作风水上“不吉利”的花,更是有“劝君莫种木槿花”的民间说法。因此宫中甚少见到木槿花,此间一株想是哪位宫人无心栽下的。
正赏玩地有趣,忽然传来一阵孩童银铃般的笑声,入耳清脆动听,我不由回转过身去张望,正是昭和帝姬与一众宫女內监在玩耍,却不见欣婕纾。昭和帝姬正是好动的年纪,长得如此欢脱倒是格外惹人喜爱,我不由微弯了嘴角看着她,她却格外伶俐,小小的身子蹲了一蹲:“昭和给嘉娘娘请安,祝嘉娘娘吉祥。”
小人儿的声音软糯清甜,我的心不由一酥,微弯了身子,张开手:“昭和到嘉娘娘这来。”
昭和乐得咯咯一笑,正要扑将过来,却被一个宫女拦住了,那宫女死死抱着昭和,冲着我福了一福说道:“回嘉婕纾,昭和帝姬年纪小正是贪玩好动的时候,恐冲撞了娘娘,还望娘娘勿怪。”
我冷冷看了那宫女一眼:“那你们可得照顾好昭和帝姬,莫要因玩耍磕了碰了。”
那宫女应了是便要哄着昭和帝姬回宫,她却似扭股糖一般的扭着,怎么说都不依,反而看着我的眼睛中充满了好奇之色,宫女死死的抓着她,不让她再靠近我一步。
“帝姬,我们去找大皇子玩可好,可有些日子没见到他了。”
昭和帝姬撅了嘴,撇了撇道:“翎哥哥专听母后的话,没事就往凤仪宫跑,我不爱去那。”
我心中一动,大皇子竟如此依恋皇后吗,这又有多少是敏贵仪的手笔呢。
昭和帝姬终是拗不过一众宫人,愀然不乐地跟着回去了。
掐下一支桔梗,我没有回头地对平儿说:“昭和帝姬果然随了欣婕纾,的确率真可爱,令人心生喜爱。”
平儿扁了扁嘴:“可她身旁的那些奴才未免太狗眼看人低,仗着攀附上了皇后便不把人放在眼里,没得让人生厌,就怕教坏了昭和帝姬。”
我冷冷一笑:“皇后还未必看得上欣婕纾,像欣婕纾那般嘴快无脑,知道的事情太多对皇后来说反而是掣肘。”
平儿突然凑近了在我耳边说:“主子,提及皇后,奴婢有一事要相告。”
我眸光一寒,私下张望了一遍,遥遥无人,曾听过一个说法,若是要讲那不能告人之事,最好便是在开阔地,有人靠近便能察觉到,在那屋中讲事,即使最小心也难免隔墙有耳。所以此处讲话最是妥当:“你且说来。”
平儿低声说道:“我与皇后宫里的芍药交好,专门负责皇后的换洗衣物,听她说皇后的月信都推迟了好几天了。”
我心下一凛,皇后真的怀孕了吗?若她真的一朝诞下皇子,加上她地位尊崇,那可真的就是风光无限,王笺想不宠爱她都不行了。
我心中略一计较:“此事你我知晓便好,不要声张,下次见到芍药的时候给她些好处,让她多留意着些。”
平儿点点头应了。
用完了晚膳,虽是初夏,但空气中也隐隐有了暑气,我吃着降暑的酸梅汁,酸爽可口,很是能去热气。白芹在一边为我扇着风,我手中执一把纨扇,有一下没一下地敲击着桌面,把今日平儿的话与白芹讲了。
白芹听完后眉头深锁,片刻脸上显现出一抹坚毅之色:“主子可不能姑息了........。”
我听明白了白芹没有说出的后半句话,我沉吟了一会:“我知晓你要说什么,我必容不得她一步步站稳脚跟,如虎添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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