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问,我现在能离开了吗?”陈简看面露凶相的护法已经离开,便问站在一旁等候的探兵。
“不行。”探兵不留余地地否决,但并未给出理由。
“好吧。”
陈简叹息一声,目光从少女消失的树林移开,转回山神蛟。
山神蛟是大山养育百年而成的魔物,凶残暴躁、行动迅速,但即便如此,在十余名武当弟子和古镜门二人的围追堵截下,终究还是露出疲态。
蛇头一甩,狂风便出,一时间漫天尘埃,遮云蔽日,众人纷纷退后,担心山神蛟趁机偷袭。可它却没有力气再更进一步发动攻击,而是扭动身躯,慢慢往土里陷去。
“不妙!它想逃!”
华灵燕最先看清黄霾里的动静,她右手一横,长剑在手心旋转半圈,像掷矛一样把长梦剑投向山神蛟的身躯。
“都一起上!”武当的人喊着,同时扑向山神蛟。
又一阵狂风席卷而来,陈简连忙别过脑袋,以免沙子进入眼睛。身后很快就传来山神蛟的哀鸣,和之前的鸣叫相比,方才的威严邪恶已经荡然无存,有的只是一只蛟龙临死前的不甘和痛苦。
陈简听到身边的探兵松了口气。
“看来那畜生死了。”他轻言。
陈简心想,探兵正是心防卸下的时候,应该趁机打听些情报。
“山神蛟怎么会在这种地方出现?”
探兵转过身,发现是刚才那个樵夫在说话。
“不知道,半个月前就有人说在乾山看到山神蛟的踪迹。”
“照理来说,山神蛟是不会出现在这种地方的吧?”陈简想得到一个确切的答案。
“是啊。”
探兵点头同意,精干的脸庞浮现一丝焦虑,他的注意力没有放在山神蛟那边,而是相反的方向,也就是少女逃跑、护法追去的方向。
陈简知道他在想什么。离护法追去已经过去有半刻了,他们之间最多差了一两百米,怎么可能到现在还没追上。
正在陈简思索其中缘故时,那边的天空忽然亮起一束红色的烟火。
“是护法。”
探兵眉头紧皱。
武当的弟子们还在处理山神蛟,空不出人手,只有无事可做的他和个别几个人才能前往护法身边。
探兵看了眼陈简,不知该怎么处置这个“偶然路过的樵夫”,索性说道:“你也一起来。”
“啊?啥?”
陈简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探兵双手推背,身体竟突然跃起,稳当地落在一旁无人乘坐的骏马上。
陈简大吃一惊,瞪大眼睛看着探兵。仅是这一轻推,他便意识到探兵实力也是深不可测。
“哎!我不会骑马!”
“夕落平原的人不会骑马?”探兵说着便扬起马鞭,“别说笑了!”
“啊这……”
陈简不安地抓住缰绳,心想情况不对就马上跳马。
身下的骏马迈开四肢,陈简的大脑一片空白,身体却自主行动了。
我竟然会骑马!
他很快就追上了探兵的身影。
其实,陈简本打算上马就一走了之,但想到探兵是武功高手,还是对他言听计从为好。
红色的信号烟雾在空气中弥漫,很快就消散得看不见了,但记忆里超群的探兵已经定位了护法所在位置,他毫不犹豫地策马奔腾,让陈简不由钦佩他的自信。
“吁——”
一声吆喝,探兵勒马的同时越下马背,陈简也熟练地下马。
“护法!”
探兵发现,护法居然在同来路不明的三名白衣武者对峙,而护法追捕的,可能是“千手毒女”的女孩,正站在白衣武者身后。
还没等护法开口,白衣人中的一人率先识出了探兵身份,眉头微抬道:“哦?阁下莫不是隐匿江湖多年的神童蒋昆仑?”
蒋昆仑惊讶,自己这个“神童”只在中土略有名声,而且那还是大概十年前的事了,现在,他早化名成肯,投入武当门下,当一名默默无闻的探兵,对方是何许人也,只凭一眼就识出他的本面目?
蒋昆仑不置可否,上前与护法并肩,低声问道:“护法,对方何人?”
“不曾告诉,我在追赶那女子之时突然出现,说要带走她。”护法捂着右臂。
“您受伤了。”
“遭右边那人暗箭偷袭。”护法愤恨地说。
说话时,又有两名武当弟子闻讯赶来。武当这次来此的目的是猎杀山神蛟,结果领头的护法不见踪影,护法亲信成肯也忽然消失,前后乱了阵脚。
“护、护法!古镜门那二人说山神蛟是他们先捕在前,说、说青苦胆是他们的!”
后来者慌张来报,见气氛剑拔弩张,护法压根不在意山神蛟到底归谁处置,连忙进入警备状态,集中精神叮嘱气息不详的白衣三人。
“薛护法。”白衣男特意留时间让所有人了解情况后,才开口道:“我已经说得很清楚了,江湖谁不知晓,那‘千手毒女’早就死于武当掌门的生死剑下,你身为武当护法,此举莫非是质疑张掌门所言有假?”
薛戎说道:“她与千手毒女发色相同,你等身份不明的诡徒又前来截人,无论她是不是千手毒女,都当交由武当处置!你趁我不备偷袭,如今武当弟子尽数前来,我奉劝你等交出那女子。”
即便从护法的口中听出了威胁,但白衣人依旧面挂笑意,让人厌恶又生寒。
没有存在感的陈简偷偷在稍远的地方观察他们,以及那名少女。
女孩站在比较远的地方,陈简看不清她现在是什么表情,无从得知她是否想同这群来路不明的白衣人离开。
双方目前都没有动手的意思,但气氛已经降到极点。
此时还是初秋的傍晚,阵阵寒意却不断刺裂着陈简的骨髓,他的双腿开始麻痹。
陈简心想:好可怕的杀气。
“看来薛护法还没明白我的意思。”
白衣人语气依旧平直,但置身事外的陈简感受到一丝不同。他感觉,白衣人好像有些焦急。
“这个女孩,我们一定要带走;而武当,没有理由带她走。”
随着说出的字增加,陈简已经确定,白衣人确实着急了。
陈简从没意识到自己竟如此察言观色。他现在不会知道,能拥有如此敏锐的感知能力,全拜身体原主人所赐。
白衣人的计划本是天衣无缝,但他们独独忘记考虑古镜门那顺道而来的二人。
正当白衣人准备再开口时,一声清冽的勒马声打破僵持。
众人的目光纷纷聚到声音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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