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桦想上前,云栀却摆了摆手,继而对老鸨说着,“妈妈似是误会了,我既然来了,当然不是来闹事的,妈妈口口声声说我们二位公子和那魏大家畅谈许久,为何不请她出面作证?”
老鸨使了个眼色,小丫鬟迈着小碎步请了请了传闻中的穆大家出来。
这女子身着一身湖色对振式收腰托底罗裙,腰间松松的绑着淡紫色宫涤,蓝色的翠烟衫上松松垮垮地搭着一条白色披帛,曼妙的身段被衣裙衬得玲珑有致,整个人似是仙子一般不食人间烟火。
云栀见了这所谓的穆大家,热情的拉住她的手,抱着她亲热地喊着姐姐。
可那穆大家却淡淡的瞟了云栀一眼,拨开她的手,站在老鸨的身后。
“穆大家,你来说说。”
“今日我表演结束后结束后刚到房间,红袖姑娘便来找我,说是二位世家公子想邀我去房间一婿,我便去了,和二位交谈许久,才知道二位公子是打算做这无赖账,才请了妈妈为我主持公道。”
看着穆大家委委屈屈的面庞,云栀笑着问,“烦请姐姐告诉我,他二人与你都谈了些什么?”
“自然是诗词歌赋。”穆大家答道。
“穆大家之才,整个长安城谁人不知,这我自然是信的。”
“姑娘谬赞了。”穆大家向云栀微微行了一礼。
“传闻穆大家不仅文采斐然,且为人谦逊,今日一见,果真如此。”
云栀继续夸赞道,仿佛是真见了奇人一般。
穆大家也没有反驳,用帕子掩了嘴微微一笑。
“传闻穆大家当日作了一首《柳如怨》,虽下笔千言,但却文不加点,一气呵成,一时惹得洛阳纸贵,千金难求,云栀佩服。”
“哪里的话,下笔千言,却终究需要标点符号的,哪有不加标点的道理,况且我虽处青楼,但凭着爹爹留下的钱财和近些年的积蓄,哪怕是洛阳的纸,也终究是买得起的,姑娘就别调侃我了。”
李瀚承和云桦都快笑疯了,但无奈得配合云栀的表演,硬生生咬着嘴唇把笑憋了回去,李瀚承的手上也被云桦掐了好几个印子。
还是云栀鬼主意多。
“我说姑娘,你在这磨磨唧唧叨叨半天,到底是准不准备付钱?!”老鸨叉着腰,有点不太耐烦。
云栀浅浅一笑,盯着老鸨,和颜悦色地说:“妈妈,我既然来了,自然是来解决问题的。”
云栀挥了挥手,两个侍卫抬着一个满满当当装着金子的大箱子放在老鸨面前。
老鸨瞬间眼睛都亮了起来,搓着手感叹着。要不然因为侍卫挡在前头,老鸨定然是抱着这金箱子流口水。
“我的诚意在这,妈妈的诚意呢?”
只见老鸨换了个人一样,突然满脸堆着笑,那脸上的褶子完全可以挤死一只蚂蚁。
“姑娘说的这是哪里话,姑娘既然来了,我们自然是不会怠慢的。你们几个,还不快给姑娘看茶!要前几天刚到的碧螺春。”
小厮搬来太师椅,云栀大大咧咧地躺在上面。沾了云栀的光,李瀚承云桦二人也有了位子和茶。
老鸨满眼期待的看着眼前的三位慢吞吞品茶的大爷,满脑子都是那箱闪闪发光的金子。
磨蹭许久之后,云栀慢吞吞地把茶杯放在桌上,慢条斯理地说,“我的人,你们也敢动?”
“姑娘这是哪里的话,之前都是误会……误会……”老鸨忙赔着笑,要是知道这家人这么有钱,自己打死都不会那么说话。
“摊开了说吧,这眼前的穆大家是真是假,大家心里都有数。”
“姑娘何出此言……”
“穆大家,穆离笙,前丞相穆荣独女,因参与谋反被判抄家流放,其嫡女穆离笙不得已逃往春满楼卖艺,因其才艺卓绝被尊称为大家。”云栀慢条斯理地说。
“人尽皆知的事实姑娘何必再说,穆大家还在这呢,姑娘这么说岂不是下了她的面子。”老鸨心里有些发怵。
“既然是大家闺秀,且是饱读诗书的大家闺秀,自然是知道什么是洛阳纸贵,什么是文不加点。”
云栀喝了口茶,赞叹了一声“好茶”,便继续说道。
“洛阳纸贵,出自《晋书.文苑传》,说的是晋代文学家左思文章写得特别好,他的作品《三都赋》写成以后,因为当时还没有发明印刷术,喜爱他作品的人只能争相抄写,因为抄写的人太多,京城洛阳的纸张都供不应求,导致洛阳的纸价大幅上涨,用这个词,说的是文学著作非常受人欢迎,广泛流传,风行一时。”
那所谓的穆大家脸色煞白。
“文不加点呢,说的是一个人擅长文文章很快速,无须修改,一气呵成。”
老鸨的脸色越来越难看,恨不得把那女子生吞活剥了。
“不仅如此,传闻穆大家弹得一手好琴,我刚刚摸了摸这位姐姐的手,光滑细嫩,一点也不像是练过琴弹过琵琶的手,哪怕是用上好的羊脂膏擦手,也定然是会留下茧子的,和你何况是琴艺名动京城的穆大家。若是不信,大家大可以和这边红袖姑娘的手指比照比照。”
此时的“穆大家”已经抖成了筛糠子,若不是有丫鬟扶着,铁定一头就要栽地上晕过去。
云栀还在气定神闲地说着,“传闻中穆大家清新出尘,胭脂香粉用的都是城西玉亭苑的上等香粉胭脂,这位姐姐身上的,是不远处妃香斋的吧,说句冒犯的话,那个味道真的不好闻,我家丫鬟用的,可都比你身上用的好了不知道多少倍。”云栀嫌弃地掩了鼻子。
那所谓的“穆大家”直接晕死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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