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哟,瞧这两位风度翩翩的公子!快里面请,咱就说呢,大早上着喜鹊就在楼里叫唤上了,感情是您二位的原因,六子我啊一看二位公子就是讲究人,快里边请!”
老鸨六子是个浓妆艳抹的四十岁的娇滴滴的小姑娘。
干枯的头发用一根檀木簪子松松垮垮地挽在脑后,藕粉色的半透纱状袖衫有气无力地滑在胳膊上,漏出圆滚滚的香肩。一层一层地赘肉在被撑得滚圆的大红丝绸吊带裙里若隐若现,六子扶着芊芊桶腰招呼着出现在春满楼门口的穿着华贵的二人。
一身青紫金丝锦衣的李瀚承看着楼门口明晃晃的彩灯和浓妆艳抹的老鸨不觉有点窒息,随即揉着太阳穴往后退了退。
“三公子请。”李瀚承极为礼貌且极为恭敬地做了一个“请”的手势,面上笑眯眯的。
“可不能乱了规矩,您是王爷,自然是您先请。”
眼看浓妆艳抹的老鸨走下台阶来,云桦恭敬无比地连连后退,刚刚与李瀚承在街上勾肩搭背,犹如哼哈二将般迈着留情不认得步伐的豪迈气概顿时全无。
“哎,都是兄弟客气什么,久闻三少爷风流倜傥,逍遥于秦淮,今日就还是三少爷做主吧,请,请,别客气都是自家人。”李瀚承忙退后几步,把云桦推到了前头。
“不不不,王爷你可是气宇轩昂,花丛老手了,您先请。”
……
二人就这样在青楼门口推搡,谁都不愿意先进去,都等着对方先进,自己好学着对方的样子,谁都不愿意承认自己从未去过青楼,谁都不愿就这样掉了脸面。
“嗨呀,我说二位怎么还在咱门口客气上了,一起一起,大堂快来人!招待一下二位贵客。”老鸨扭着腰走下来,拉着二人的衣袖不由分说地就往里头扯。
“青青奈奈!红袖!还不赶紧过来招呼着!怠慢了二位公子,仔细你们的皮!”
随着应和声,从里间踱着小碎步走出三位妖娆的女子,四人一同拱着云桦李瀚承二人往包间而去。
“来了,二位公子里面请,您二位是也是慕名来见我们的穆大家的吧,也是赶巧了,今天晚上正好有穆大家的精彩演出,更有和穆大家共饮一二杯的机会,不容错过,不容错过啊。”
相较于安国皇族出身,又被送到遥远泰西留学的陈王来说,久混于军伍之中的云桦因又身为读书人,自然是从不参与部下所谓的男人间的小聚,但平日亦是听过军中兄弟们谈起过这是男人就会感兴趣的烟花之所大致模样。矮子里面挑将军,比起陈王李瀚承,云桦也算是纸上谈兵的老司机了。
“来来来,二位公子先在这包间歇息片刻,一会啊,就到咱们穆大家登台演出的时候了,咱们穆大家啊,可是咱们长安城数一数二的能人!不仅模样水灵,连诗词歌赋那可称得上是一等一的好!还弹得一手好琴!到时候啊,包二位公子满意!”
老鸨满脸堆着笑对二人说着,那神态是一个眉飞色舞得意洋洋,仿佛那穆大家是自家最出息的女儿一般,那说得是一个唾沫横飞,说得云桦李瀚承恨不得离得远远的。
可谁都不愿还没开始就这么低头认输,只能不停地用帕子擦着脸,暗暗想着等回府了定要把脸洗个十遍八遍。
好不容易打发了老鸨,李瀚承和云桦看着面前的三位美人大眼瞪小眼面面相觑。
三位美人的反应倒也快,熟练地给二人添了酒,贴着二人坐下,李瀚承和云桦二人同时惊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美人纤纤玉手翘着兰花指拿起酒杯,轻轻地递在李瀚承嘴边,“公子真是风流倜傥一表人才,青青敬公子一杯。”
闻着美人身上刺鼻的香粉味,听着这娇滴滴的声音,李瀚承打了个哆嗦,他有点想跑。
可顺着眼神看过去,云桦正死死地盯着自己看,堂堂王爷,怎么可以就这么输给一个世家公子!
李瀚承心一横,接过酒杯一饮而尽。
“好!!!”云桦大喝一声,鼓掌鼓得那是一个起劲。
“那可不!本王……本公子说过,这种小事当然算不得什么!”李瀚承心里发虚。
“公子,既然那位公子都干了,那您可不能输给他,奈奈敬公子一杯。”名为奈奈的美人也倒了一杯酒递给云桦。
云桦本毫无畏惧,但刚接过酒杯,那美人突然软绵绵地靠在自己肩上,吓得云桦酒都洒了一半。
“三公子莫不是怕了?”李瀚承投来一个挑衅的眼神。
“笑话!本公子何时怕过!”说罢也一饮而尽。
“公子好酒量!红袖也敬公子一杯。”本坐在一旁给二人扇扇子的美人缓缓起身,也给云桦倒了一杯。
“公子,吃菜。”叫青青的美人夹了些菜放在李瀚承盘子里。
李瀚承看着盘子里似是油里捞出来的青菜,心头一梗,突然想念云栀做的清炒豆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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