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on你妹!”陈一派气呼呼地说。
“怎么啦?他欺负你啦?”房东阿姨关心地询问。
“多收我18欧。阿姨,法兰国一般要给多少小费啊?”
“法兰国又不是强制给小费的国家,给不给全看他表现喽。不给也就不给。欧呦,他们这些黑鬼哦,就是欺负你们刚过来的小姑娘脸皮薄。你就应该直接跟他说,快找钱!”最后那句房东阿姨的嗓门能惊动整条街。
这是一栋很古老的建筑,风格嘛,陈一派也不懂,就……一看就是法兰国的楼。趴黎市区的房子大多都有百年历史了。尽管已经百年了,但还是有电梯的。
“箱子这么沉得呀,得亏咱们楼有电梯。我看哦,挤挤嘛两趟够了。”房东阿姨帮陈一派拉着一个箱子走在前面引路。
看到电梯的瞬间陈一派才明白“挤挤两趟”是什么意思。这电梯不到一平方米。两个人同时站在里面都要脸贴脸了,难怪都说法兰国人多情,大概是电梯太挤了挤出来的。
缘分不行,电梯来挤。
“到几楼啊?”陈一派先和一个大箱子一起上了电梯,准备她和房东阿姨一个在楼上,一个在楼下接应。
“5楼5楼。”才几米距离,房东阿姨已经感觉累了。
陈一派看了眼电梯上的按钮,果然和老师教的一样,有一个数字0。因为法兰国的楼层数字比国内小一个数,国内一楼,是法兰国的零层楼;国内二楼,在法兰国才是一楼。
电梯门哗啦一声关上了,她能很清晰地听到电梯皮带在转动的声音,就像一个颤颤巍巍的老人在艰难喘息。
过了好久,陈一派终于和她的行李到了5楼。到的时候电梯还猛地往下坠了一点。
“你别乱走,在那等我。”电梯井里传来房东阿姨的嘱咐。法兰国的老建筑基本没什么隔音可言,这种跨越五层楼的对话甚至都不需要喊。
陈一派老老实实地等在电梯口,看着电梯缓缓返回零层。环顾四周,竟然有几户人家的大门只是虚掩着,不知哪一间里面还时不时地传出男男女女的笑声……
陈一派感觉一个门缝后面似乎有双眼睛正在偷窥自己,由于看不太清,便不自觉地上前一步仔细瞧。谁知那门竟一下子被门后的人完完全全打开了。
两个人面对面直直地看着对方。
陈一派被吓得往后退了一大步,只见这个女人60多岁的样子,全身密密麻麻长满了浅褐色的小斑,脸上画得妆浓得像戴了一个面具,一头荧光粉色的波波头假发,面无表情地看着她。
目测这女人有180cm这么高,体重没有200斤也有180斤了。一身紧身低胸超短连衣裙,一双15厘米的高跟鞋,感觉下一秒她的衣服就要被撑炸了,鞋跟也要被体重钉进地板里。
这女人……莫非是个……鸡?
刚才男男女女的笑声此刻已经变得不可描述起来,难不成这里是个鸡窝?!
陈一派一刻也不敢逗留,拉着箱子就准备从电梯旁的旋转楼梯逃跑。只是箱子实在太沉,使她行动严重受阻。
这时房东阿姨带着陈一派的另一个大箱子也到了,电梯门正巧打开。
“你上哪儿去?”房东阿姨喊住她。
“我不住了,我朋友刚刚叫我和她一起合租。不好意思啊。”陈一派随便编了个理由。
房东阿姨看到那女人站在门口,似乎明白怎么回事儿了。笑着说,“哎?你是不是被她吓着了?”
“小姑娘啊,你记住,趴黎什么样的人都有。什么黑的白的黄的,五颜六色的,都有。
看到什么不好大惊小怪的哦,那样显得好像没见过世面一样咧。
人不可貌相你晓得伐?我们是老邻居啦,她是东姆国那边过来的,赚钱养活老家十几口人呢,很了不起的啦。”房东阿姨一副过来人的口气。
“来都来了,进来看看房间好不啦?”房东阿姨继续劝说。
“18欧嘞,白来一趟不冤枉死喽。”这一句倒是戳中了陈一派的软肋。
房东阿姨一边一脸笑容地好言相劝,一边在心里默默倒计时,十秒之内,陈一派必定和她一起走进她的出租屋。
房东阿姨可是阅人无数的老江湖,仅从陈一派刚才对18欧的纠结早已看穿她没什么钱,而价格就是她这里最致命的吸引力。
陈一派行李箱上的标签日期是昨天,她却说刚下飞机。小姑娘警惕性还是蛮高。
还说什么朋友叫她一起住?她的手机号开头数字早已经暴露了这是一个随买随充的临时号。
无依无靠,身无分文,走投无路,陈一派在她眼里就是这么一个“三无女孩”。
陈一派这边也犹豫了,毕竟她也没有别的选择……
三,二,一。房东阿姨心里的倒计时刚刚结束,陈一派就对她说:那好吧。我就看看。
两人一前一后地走进了出租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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