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刚刚到了五更,皇宫中的宦官宫女们便是匆匆起床,开始忙碌。
而当时辰刚刚过了寅正,小瓶子便再次将李翊唤醒。
即便早睡了,早起依旧是痛苦万分。
李翊在迷迷糊糊中,由小瓶子指挥着一众宦官宫女帮他洗漱更衣。
等李翊睁开眼的时候,镜中的他已经是九旒冕、五章玄衣、四章纁裳穿戴整齐,腰间朱紫大带上悬着一块金云玉佩周围配着四彩小绶,妥妥一古风美男子。
被自己这么一帅,李翊立刻清醒。
好烦啊,自己为什么这么帅?要不然一会儿乘辇去紫宸殿时,还能在大辇上最睡会儿……
被自己帅清醒的李翊,生无可恋地坐在了大辇上。
此刻,兴王府,二皇子李恒也是刚刚乘上车驾。
那白衣儒生同样是坐上车驾,而后低声道:“殿下,方才裴相遣人来问,裴若甫被太子殴打的事情,是不是有殿下授意。”
李恒看了儒生一眼,淡声道:“是裴若甫告诉裴濂的?”
“应该不是,那李翊出手极重,裴若甫至今仍是口不能言、手不能书。”白衣儒生答道。
李恒嘴角露出一抹冷笑:“告诉他,此事,与本王无关。”
白衣儒生微微点头,又道:“那,要不要去提醒一下昨日在场之人……”
“不必!本王之事,谁敢多嘴?”李恒眼中流露出一抹阴冷。
白衣儒生恭敬地俯首。
此时的李恒踌躇满志。
他已经打听到,父皇昨日在御书房丢了王冀的折子,虽然不知道王冀说了什么,但是想来,王冀这个老东西是在想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是为太子说情的。
如此,既然知道了父皇的态度,再加上王冀那个老东西这些年只想着辞官回乡,断然不会在此事上纠缠太深。
那么只要今日他稍作攻讦,在朝中毫无根基的李翊,只怕就要是武朝历史上最短的太子了。
想到这里,李恒就忍不住露出了笑意。
紫宸殿上,李翊已经在一名司礼监宦官的带领下,自偏门入殿,正站在上下两段玉阶交界处、侧方一把椅子的前方等候。
而百官,则还没有资格进入紫宸殿,皆在紫宸殿外等候。
清醒过去,又有点发困的李翊很想在身后的椅子上坐一坐,可进殿之前,小瓶子千叮万嘱地告诉自己,没有那便宜父皇的口谕,自己一定得站着。
想着小瓶子那认真严肃的表情,李翊觉得,自己还是再坚持坚持。
“太子殿下,来得挺早啊?”
一声问候,李翊一抬头,却见是李仁奎。
看着这个自宫了来侍奉自己兄长的皇叔一脸笑意,李翊很想问一句:皇叔,你是不是真正的快乐?
“见过皇叔!”
看到李仁奎向自己走来了,李翊恭敬行礼。
听到李翊的称呼,李仁奎脚步忽然一顿,他的脸上蓦地露出了恍惚之色:皇叔?这个称呼,我有多久没有听到了?
恍惚中的李仁奎忽然甩了甩头,而后他拍了拍李翊的肩膀,道:“这个称呼,有人的时候,便不要喊出来了,尤其是,你父皇在的时候……”
“不过,既然你唤我一声皇叔,我便给你个提醒:今日,不论有什么事情,与你有关,或者是与你无关,你皆不要随意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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