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孙头表情变的有些古怪,没好气道:“就是去给人当上门女婿,简单来说,男的嫁给女的。”
“太可怕了!”
齐磊尴尬的想找个地缝钻进去,男的嫁给女的,想想都不寒而栗,数典忘祖啊。
这一下子勾起好奇心来,齐磊又追问道:“你怎么懂这么多,你该不会上过门吧?”
“嗯。”
“啥?”
谁说男人不卦,男人卦起来,烟都能多烧两根,在齐磊那充满求知欲的眼神和多给两坛桂花酒的攻势下。
老孙头长叹一声,陷入回忆里。
那是个讲究成分的年代,地主家出身的老孙头从哪看也算不上根正苗红,日子自然过得不好,有口饭吊着命不被饿死就烧香拜佛了,讨老婆,想都不敢想。
地主家出身有地主家出身的好处,年轻时候的老孙头白白胖胖的,卖相不错,又上过几年私塾,勉强也算半个读书人。
在一次庙会上,老孙头被一户姓白的人家看中,招他上门。
在经过一阵激烈的思想挣扎后,又和梅病已商量了大半宿,第二天早上老孙头发现米缸见底,下定决心去看一眼。
天赐良缘,那白家姑娘,居然在他早些年对他有过一饭之恩。
俗话说得好,吃一碗免费的饭,就得给人做一辈子饭。
老孙头悟了,打那以后,琴瑟和谐,很是过了几年安生日子,又遇到饥荒,他老丈人没扛过去。
“你跟你爹这一辈子,过的还真……真精彩,那后来呢?”
齐磊砸巴砸巴嘴,想起了周蔚施舍给他的那碗……当时太饿,忘了啥菜了。
“后来……”
老孙头老泪纵横,说道:“后来我媳妇想不开,投井了。”
齐磊手一哆嗦,杯子里的酒全洒地上了,连忙站起身来,拍了拍老孙头肩膀,“三叔公,节哀顺变。”
“别安慰我。”老孙头打开齐磊的手,笑骂道:“你个浑蛋故意的是不?净跟我在这瞎扯,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是不是要去找陈和尚麻烦?”
齐磊低头倒酒,将痛恨目光藏起来,嘴角勾起一抹似是而非的笑容,“无冤无仇的,我找他麻烦干嘛?”
老孙头点根烟吸起来,尽量让语气平缓,说道:“那天半夜里一辆冥车开到陈和尚家,村西头都闹翻天了,说雀妞是横死,得放马路边去,拖回家算怎么回事,有骂陈和尚发神经的,有要打陈和尚的。陈和尚窝囊归窝囊,那次还真硬气,大门一关谁也不理,大概过了两个多钟头,全家人带着雀妞的遗体走了。”
“去哪了?”齐磊问。
老孙头又点燃一根烟,“不知道,不过应该不会回打酒村了。”
“这么说我连个祭拜雀妞的地方都没有了?”齐磊抬起头,眼神很玩味,带着些痞痞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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