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磊甩开潘兰的手,“别给脸不要脸,梅子川的事情还没跟你们算,让他父母知道,叫你们在打酒村过不下去!”
这话一说出口,潘兰跟被人点了穴一样,脸青一阵白一阵的,回过头看了眼,陈晨在那偷笑呢,低声骂了句不要脸,缓步走出门。
“哎,从前不一口一个阿姨叫着嘛,这么快就翻脸不认人了啊!”陈晨笑。
齐磊坐在陈晨身边,定定望着她,很多话想说,也有很多疑问,比如她为什么会嫁给别人,为什么要瞒着他,又为什么在新婚夜里跑出来。
陈晨收起了笑容,“你来县里,是为了普洱的事吧。”
齐磊没吭声,点了点头。
“是卓不凡在捣鬼,我家老头子被他收买了,条件是不放过普洱。”
陈晨说完,瞧了瞧齐磊脸色,看不出什么,继续说道:“其实他也知道跟他弟弟打架的是你,只不过他不在乎罢了,他就是要有个出气的人……”
“你还要嫁给他?”齐磊突然来了句。
陈晨一愣,眼神游移不定,好半晌,苦笑道:“我不知道。”
齐磊追问道:“就因为钱吗?我……”
他摇了摇头,话没说完,自个先乐了,“我要是说以后我会发大财,赚大钱,让你等等,是不是挺好笑的?”
“你有这份心就好。”陈晨笑,又道:“我可以等你,但时间不等人。”
齐磊深深望了她一眼,“我们会是朋友吗?”
“当然。”
齐磊离开后不久,潘兰回到病房冲着陈晨数落一阵,也没想着去买晚餐,困了就挨着病床睡下。
监护器上,代表着心率的那条绿线,慢慢变得笔直,像一根尖刺。
华灯初上,下班高峰期过去不久,大街上,小巷里,人潮汹涌,欢声笑语不断,掺杂着阵阵饭菜香味。
没有手机的齐磊,纵使在这县城里有几个同学,也不知道该怎么联系,无穷无尽的孤独感涌上心头,让他情不自禁的走向超市,拿起一瓶酒,又放下了,转而买了两个面包。
回齐家镇的班车早已经下班,今儿个是要在青冲县过夜了。
“普洱,你现在在干嘛呢,睡的好不好?”
齐磊喃喃自语一声,寻了个招待所住下,洗澡间卫生间都是公共的,小小一个单间,没有窗户,通风机呼呼的叫。
梅子川小两万块还在身上,齐磊不是住不起宾馆,要说不愿意动用梅子川的钱,真没那么矫情,为什么要住招待所,是想和梅子川感同身受,或许这样,能让他心里的愧疚少一点吧。
打架的事情到这就告一段落了,他可以回打酒村,守着一亩三分地过日子,也可以去找梅雅,在梅雅家木材厂干活,两年下来,就成了衣食无忧的厂长家姑爷。
亦或者去相亲,娶个还算过得去的女孩,老婆孩子热炕头,凑合着过一辈子。
打酒村往上十八代人,不都这么过来的么?
齐磊望着转动的通风机,眉眼间满是哀愁,“谁能告诉我,我该变成什么模样,才能过的不这么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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