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琳欣喜不已,当初黄巾之乱时,大家也是认识很多年的老朋友了,可聚少离多,一年到头不一定见一次,现在居然少见的聚集在一起了。
“伯瑜兄。”
众人也打了招呼,呼唤他过来安坐。
大家将数张席子拼在一起,围拢过来,聚成一团。
等他坐下后,陈暮才终于开口说道:“我三月听闻陛下病重,又闻叛军复起,就赶往青州,与二哥三哥汇合,助大哥击败了冀州叛军,本想尽快赶往洛阳见陛下,没想到这最后一面都没有见到。”
“原来如此。”
王钧感叹道:“陛下在临终之前,下了诏书,将你召回,官复原职,继续做尚书令,可惜啊,陛下即便龙殡之日,也没有等来子归。”
陈暮叹息道:“原本我与大哥马不停蹄从野王赶来,便是要去吊唁陛下,但此时此刻,却不是时候。”
刘备他们是昨天得知的消息,星夜疾驰,在今天早上抵达的洛阳。
原本刘备是打算立即进宫,却被陈暮阻止。
他们一天一夜没合眼,睡了一觉,下午才起来,便在这里召集几个信得过的人来商量大事。
王钧脸色动容道:“子归看出了什么?”
“杀机四伏。”
陈暮看向刘备,说道:“大哥,眼下洛阳已是龙潭虎穴,稍有不慎,便是身死族灭。”
刘备纳闷道:“有这么夸张吗?”
“有。”
陈暮凝重地看向王钧道:“诸多常侍,恐怕已经不敢出宫门了吧。”
王钧苦笑道:“子归说的是,如今大将军欲诛杀诸常侍的言论在洛阳四处流传,常侍们战战兢兢,哪里还敢出来,我都是冒着极大的风险出宫。”
“这些宦官不是早该死了吗?杀了又如何?”
张飞嚷嚷了一句,忽然又看到王钧脸色不对劲,连忙挠挠头道:“额......我不是说相衡,我是说张让那些人。”
陈暮环视一圈道:“如今国家飘零,政局混乱,我们四兄弟,还有相衡和伯瑜,都是多年老友,自当结成一体图自保,相衡兄,你的打算是什么?”
王钧忙道:“现在大家都要杀我等常侍,我可不想送死,我又没干过什么坏事,凭什么要跟张公赵公等人陪葬,我都听子归弟的。”
别看张让他们很讲信誉,只要你肯花钱,什么都能买。但一码归一码,讲信誉不代表他们是好人。
像张让赵忠纵容他们的宗族干的欺男霸女之事,在史书上就没少记载。
天下人痛恨宦官,不是没有道理。
“大哥你的意见呢?”
陈暮又看向刘备,说道:“大将军与宦官们之间的斗争,一定是充满刀光血影,我们来洛阳,第一件事是保护好相衡兄,第二件事就得站队了,大哥你决定帮谁?”
刘备不假思索道:“当然是帮大将军。”
这是不用想的问题。
何进至少在名声上没问题,要是这个时候帮宦官,那就是遗臭万年了,就算帮宦官集团取得了胜利,那名声肯定也跟宦官们一样臭,刘备可不像参合进宦官们的粪坑里去。
“那好。”
陈暮最后定下基调:“诸位皆听我安排,待会下午日昳时分,我与大哥入宫。二哥与三哥统领兵马驻扎城外,相衡兄先回宫里,探察诸常侍们的动向,明日午时,再来此地议事。”
王钧迟疑道:“子归,张公赵公他们真的没有活路可以走了吗?”
“唉。”
陈暮长叹了一口气:“如果我所料不差,宫中只有蹇硕此人反对大将军,大将军要拥护史侯登基,天子酷爱董侯,必然会对你等有所交代。”
王钧闭上了眼睛,痛苦道:“不错,陛下让我等拥护董侯登基,可是如今天下皆与我等常侍为敌,我等怎敢冒天下之大不韪。”
“这就是问题的所在呀。”
陈暮摇摇头:“蹇硕是个死脑筋,而且手里还有兵权,如我所料不差,他必然会采取行动,到时候你等宦官一体,与大将军之间的矛盾迟早会爆发,你死我活之间,不是大将军死就是你们死。我们好友,兴趣勉强能保你活,至于最后张让与何进之间到底谁死,那就只能看天意。”
不需要看天意,史书上是双方同归于尽,然后被董卓摘了桃子。
至于现在,那就得看蹇硕的意思了。
如果他能够放弃拥护刘协,顺从何进的意愿,所有常侍都拥护刘辩,再找董太后跟何皇后求求情,兴许何进还能放他们一马。
如果蹇硕还是要像历史记载的那样,继续拥护刘协,打算以兵马抗拒何进,那谁也救不了他们。
“唉。”
王钧最后也叹了一口气,他是宦官,又处于矛盾中心,当然知道问题所在,所以最后也只能化为一声长叹,不再说什么。
赵琳见陈暮都分配了任务,左右看看,问道:“子归,那我呢?”
“伯瑜兄的话......”
陈暮沉吟片刻,说道:“倒是有个艰巨的任务,不知伯瑜兄愿不愿意。”
赵琳说道:“如今洛阳大乱在即,四周兵马如匪,都城当中又是危机四伏,说不准就得丧命,若是能活的话,当然愿意。”
“若是形势到了非常危险的时候,伯瑜兄一定要去找一个人。”
陈暮缓缓说道:“洛阳如今变成了四战之地,各地叛军、勤王军、南军等兵马交织,说不好整个城市都要发生大规模战争,死伤无数,伯瑜兄去找此人,当能护得安全。”
“谁?”
赵琳问道。
陈暮缓缓吐出两个字。
“董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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