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堂殿现在成了天子停灵的地方,因为这里有地暖,只要不烧火,把冰块放入锅炉里,那么整个房间的温度就会大幅度下降,再在天子身边放置冰块,可以防腐。
左侧偏殿内,张让赵忠蹇硕夏恽郭胜孙璋毕岚栗嵩段珪高望张恭韩悝宋典王钧等十多位中常侍宦官齐聚一堂,众人脸色都有或多或少的惊慌之色。
天子忽然驾崩,昨天晚上他们没一个人能睡得着。整个皇宫乱成一团,太后皇后以及两位皇子轮番哭过,一直闹到现在才算消停。
蹇硕问道:“诸位可知,大将军与公卿们在商议何事?”
张让道:“应当是在谈天子丧事吧。”
蹇硕冷笑一声:“非也,我安插在却非殿的守宫卫士向我禀告,他们在商议拥立史侯的事情。”
“这......”
众人面面相觑,有的眼珠子乱转,有的忧心忡忡,有的不断思索,态度不一二足。
蹇硕看着众人冷冷道:“诸位,陛下是怎么说的?你们可都亲耳听到,让我等拥护董侯登基,难道陛下临终之遗言,诸位难道忘了吗?”
“唔......”
张让赵忠王钧等人对视一眼,皆没有说话。
天子是这么说不假。
问题在于,蹇硕这样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家伙,又怎么能知道董侯登基的阻力有多大?
天子去世,那么在名义上,南北军以及天下军马,都归大将军掌管。
他们虽然还控制着禁军宿卫,可谁知道宿卫统领们的想法。
一旦他们也投靠了何进,那宦官势力就真的没有任何依仗了,到时候大家都得死。
所以遇到这样的问题,张让赵忠他们也都不敢明确表态。
事实上,在正史当中,他们同样遭遇了这个问题。
张让跟何进是亲家关系,甚至张让的儿子张奉,还是刘辩的亲姨夫。
要知道,何进跟何皇后,只是同父异母的关系,而何皇后跟张奉的老婆何氏,则是同父同母的亲姐妹,是由何进的父亲何真与舞阳君所生。
如此一来,刘辩的关系,实际上要与何氏更亲近一些。张让作为亲家公,如果能靠着何氏巴结刘辩,未尝不能继续风光。
所以在历史上,张让对于拥护刘协的事情,态度一直暧昧,并没有像蹇硕那么积极,反而想保持中立。
包括何进最开始,也只想诛杀蹇硕,而没有想对张让赵忠等人下手,可见他们早有勾结。
那后来是什么原因促成了十常侍诛杀何进呢?
当然是何进的那帮幕僚。
这帮人整天在府里嚷嚷着进宫诛杀宦官,恨不得全天下人都知道,何进有要进宫诛宦的意图。
要知道舞阳君跟何苗也都住在大将军府,他们二人是向着张让等人的,于是就把这件事情告诉了张让他们,逼得张让他们不得不先下手为强。
现在汉灵帝才刚死,何进那边想拥立刘辩,蹇硕这边则想遵照汉灵帝的遗嘱拥立刘协,俨然要发生冲突,张让他们自然想保持中立。
看到他们默不作声,蹇硕冷哼一声道:“诸位可莫忘了,大将军府中那帮人,可是天天在叫嚣着进宫诛杀我等,哼。”
说罢转身出门。
等他走后,众人也陆陆续续离开,只剩下张让与王钧。
二人对视一眼,过了片刻,张让才缓缓说道:“陈子归还没有回来吗?”
王钧说道:“已经派人去搜寻了,应该很快。”
“此事,你觉得该如何是好。”
张让问。
王钧苦笑道:“一切都得看大将军的态度,如果能说服大将军跟我等既往不咎,我等自然是愿意拥护史侯登基。”
张让叹气道:“我也是这般想的,只是现在大将军府中要诛杀我等的言论日益高涨,弄得我都不敢出宫,现在大将军虽在前殿议事,但却非门外都是他的兵马,我连去找他的勇气都没有。”
王钧说道:“我等只恨智力不足,无法想出应对之策。不过刘玄德向来忠君,陈子归又与我等友善,如果刘玄德的兵马相助我等,应该是有回旋的余地。”
“你派人去找刘玄德了吗?”
“昨日就派出去了,只是野王离洛阳毕竟远,有200余里,即便刘玄德快马加鞭,也得明日才能回来。”
“嗯,你应对得不错。刘玄德应该是可以联系到陈子归,如果他们能来,则应当无碍。”
张让想了想,又叮嘱道:“吩咐下去,如今国丧之际,宫门宿卫切不能放松警惕,大队人马绝不能放入宫中,夜晚巡逻也必须勤快,各处宫门全部紧闭起来,不能放任通行。”
“我明白了。”
王钧点头表示知道。 拉开序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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