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归你呢?”
“无妨,我在车里很安全。”
“好,那我去了。”
典韦提着两把短戟也冲了过去。
刘备杀入人群当中,双股剑挽出漂亮的剑花,趁着还没出人命的关口,顷刻间分开了几人。
典韦随后赶到,那伟岸的身躯犹如一个庞然大物,随手一挥,就能摔倒一人。
不过片刻功夫,两边人马都倒了一地,只剩下那个身手不错的汉子。
陈暮撩开车门帘,瞳孔一缩,其中一方居然是彭岑。
东汉的游侠儿说得好听点叫游侠,难听点其实就是小混混,属于上不得台面的地下势力。
那彭岑就是洛阳地下世界的一股力量,手底下有百余兄弟,平日在东市混。
严格上来说,彭岑并不是张让的人,而是张让族侄的手下的手下。
毕竟一个地方小混混,想跟张让那种级别的人搭上很近的关系,那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但既然彭岑参与进来,也从侧面说明,这里面有宦官参与,就是不知道是谁。
叮叮叮!
刘备典韦与二十多名护卫一拥而上,先将围攻的那一方全部打倒,又转而攻向被围攻的那一方。
只是被围攻的那一方人数虽少,却训练有素,有个汉子相当厉害,短时间内居然招架住了刘备与典韦的攻击,竟是拿不下。
不过刘备的战力好歹也有80,再加上一个90多的典韦,普通人还真遭不住。很快那汉子也被击退,不得不离得稍远一些,不敢加入战圈,场面一时间就被控制住。
刘备大喝道:“洛阳皇都,天子脚下,尔等也敢聚众斗殴,甚至取了刀剑,不怕官府律令?”
“你这人好大的胆子,你可知道我是何人?”
一个面白无须的小厮尖声喝道。
刘备皱眉道:“我管你是何人,只要犯了律法,就应该捉拿下狱。”
“我看谁敢捉我下狱。”
便在此时,一青年男子带着城门尉数十士兵赶到,隐隐将刘备等人包围起来。
见到主人来了,那小厮大喜,连滚带爬从地上起来,冲到青年脚下哭诉道:“少郎,我本为少郎买马,哪知道被那汉子强要了,还打伤了我等,少郎可要为我等做主呀。”
“放屁!”
被打退的汉子厉声道:“我等乃是并州丁刺史麾下,刺史早前求大将军帮忙,买了一批战马,要运往前线与休屠作战。哪知道你这厮跳出来要抢夺,现在你还污蔑我等,是何居心?”
即便是在洛阳马市,战马也是稀缺资源,一来价格昂贵,二来马毕竟是生物,每日吃喝拉撒不是一个小数目,没有马商会压一大批战马在手里。
所以每次有战马交易,一般都是提前订货,再由马商通过自己渠道,从幽州并州凉州等地,运到洛阳来。
像之前侯栩找孙老头弄战马,仅仅只要五匹马,就得等几天,可见战马并不是随时随地就能买到。
现在并州在打仗,鲜卑人就算再傻,也不可能在打仗期间跟自己的敌人交易这样的战略物资。
因此并州的战马肯定弄不到,只能从相对稳定的幽州和凉州购买再运到洛阳来。
由于幽州和凉州偏远,成本更高,价格更贵,需要的时间自然也会更长。
丁原得了何进的命令,让他收复并州。所以早前在河内招兵买马,又陆陆续续订购了一批战马。
如今皇甫嵩跟丁原与休屠各族处于僵持阶段,急需要马匹,上月又订购了一批,今日才刚刚到货,结果遇上了这么一档子事。
那青年是权贵之子,昨日忽然心起,想要买一批战马,用来打猎,于是派遣家奴来买马。
之前也说过,战马要提前订购,可那青年等不了那么长时间,非要将这批现成的战马留下来,这才引发了与丁原麾下的士兵冲突。
前因后果刘备也弄清楚了,便高声道:“尔等抢夺人家的马匹,又聚众斗殴,犯了律法,跟我回洛阳衙门受审!”
青年脸色铁青道:“你是何人?知道我是谁吗?”
“哼。”
刘备冷哼一声:“某乃新任河南尹刘备,你犯了罪,就应该受罚。”
青年嗤笑道:“原来是河南尹,真是好大个官。我父亲是城门校尉赵延,我伯父大人乃是中常侍赵忠,你不过是个河南尹,也敢管我?”
四周围观的百姓听到是这人,顿时往后稍了稍,不敢靠近过来。
赵忠之侄赵鳞的恶名,在洛阳外城可是人尽皆知。
仗着自己父亲是城门校尉,经常用城门尉的士兵欺压百姓,百姓敢怒不敢言。
“管的就是你。”
刘备是个典型的愣头青暴脾气,他哪知道这里面的厉害,当场就准备要上去将这人拿下。
便在此时,陈暮解下面巾,从车里出来,咳嗽一声,说道:“赵鳞。”
“哦?”
赵鳞看过去,看见陈暮,脸色才稍稍放缓,拱手道:“原来是尚书令。”
在东汉官场,看的可不是你官职有多高,而是看你在天子面前的受宠程度。
像鸿都馆的乐松等人,不过六百石,可因为受宠,连三公九卿都忌惮,后来还被写入《后汉书·酷吏列传》里,可见一斑。
因此陈暮虽只是千石尚书令,可一来尚书令本就权重,为三独坐之一。二来受宠于天子,可谓风云人物。
即便是赵鳞,也不得不忌惮于他。
“今日之事,看在我的面上,便就此作罢吧。”
陈暮缓缓说道。
赵鳞不敢得罪陈暮,便横了刘备一眼,傲然道:“既然是尚书令出言,那此事便罢了,走。”
说罢一挥手,带着城门尉的士兵与家奴,还有彭岑等游侠儿离开,原地只剩下愕然不已的刘备与丁原麾下士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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