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老婆子看孙女进来,立刻把手里正在吃的罐头放在炕上用个大褂子盖着。
陆甜甜眼睛好使,一眼就看见,却也没说什么,放下暖壶就回西屋了。
要是以前,她不会跟娘说,毕竟那时候她也和大哥一样觉得娘巴结奶奶、大姑,对自己孩子不怎么好。
可这会儿,她感觉谢酒对自己和哥哥弟弟更好,自然就和娘一心。
谢酒听完,笑了笑,没说什么,只让闺女赶紧上炕她给梳梳头。
这是原主陪嫁的杨木梳子,已经用得油亮出了包浆,梳头活血。
等陆甜甜迷迷糊糊的时候,突然就听见东屋传来陆老婆子惊呼的声音,“了不得了,了不得了,怎么还肚子疼呢……”
“东川娘,东川娘,了不得了,我肚子疼,要拉肚子……”陆老婆子在东屋喊,想让谢酒去伺候她。
以往都是这样的,陆老婆子生病,端屎端尿都归原主伺候。
谢酒却装睡听不见,然后就听见东屋的陆老婆子叮叮咣咣的,穿鞋、开门然后哼哼唧唧地往外飞奔,“了不得,了不得,要拉肚子了!”
这时候村里要求集体堆肥,而且为了集中管理不让社员们自己把粪便偷偷运到自留地去,要求社员们在村里公共厕所解决大号。
各家是没有上大号的茅厕的,只有尿罐儿而已。
除非吃坏肚子,大人一般不会大半夜上厕所,所以也没什么问题。
现在陆老婆子就有问题了,她急匆匆地往村东西两头的茅厕去。
她一走,谢酒就爬起来下地去东屋。
陆老婆子的一大串钥匙就丢在炕头的枕头底下,她一把摸出来去开了炕前粮食缸上的大衣箱,从里面摸出一个小木盒来,再打开,翻了翻找到了户口本、陆元武的烈士证、自己的结婚证等证件,可惜死活没找到存抚恤金的存折。
看来陆老婆子也谨慎的很,她一直都把存折放在自家老屋的衣柜里没带过来。
谢酒虽然可以拿到钥匙,但是要去老屋的东间是不太容易的,因为太扎眼。
想了想,她就把几个证件揣在兜里,又把其他的放回去,将钥匙放回枕头底下。
她回西屋的时候,就见闺女站在堂屋门口往外看着,似乎是在给她望风。
谢酒笑起来,招呼陆甜甜赶紧上炕。
陆甜甜也不问她干什么,只小跑着回屋上炕。
从前她被奶奶大姑小姑他们洗脑,加上谢酒一味的巴结讨好婆婆和大姑姐,难免会让女儿觉得谢酒有些问题,从而和奶奶更亲近一些。
可一旦谢酒对自己儿女好,他们立刻就会感觉到,谁不希望自己娘对自己更好呢?
谢酒上炕,脱衣服钻进被窝,左边是小北城,右边是陆甜甜。
她小声道:“甜甜,娘只是拿回属于咱们的东西,是爹的烈士证,娘的结婚证。”
陆甜甜小声应了,毛茸茸的脑袋往谢酒的肩膀上拱了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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