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尾狐脸色煞白。
她感受到了般若鬼的气息。
这里说的般若并非佛教中的智慧之意,而是日本传说中的一种鬼怪,更确切地说应该是一种怨灵,死去之时怨气越深,那般若头上的角就会越长。
神谷似有所感的抬起了头。
视线透过云层落到了极深处,在他想要将目光投射到更远处时,那黑暗便似翻腾了起来,耳边传来咯咯咯咯的令人毛骨悚然的可怕笑声。
整条长街的气氛瞬间凝滞,温度急剧地消减,仿佛所有的感官被转瞬夺去。
落针可闻。
过了许久,神谷的神思重新聚拢回了眸中,手指触摸上自己的脸颊,似在考量着什么。
“怎么不走了呀?”
小町手掌一合,将神谷的另一只袖子握在掌心里。
神谷按着她的脑袋,无奈道:“把我买给你的东西都吃了,不许浪费。”
嘈杂声重新响彻在这条笔直的街道与那一线长桥里。
那些檐下门前挂着的灯笼重新晃动起来,像是拼成了一个巨大的符号,光亦是深浅不一,黯淡处微末灯火,繁华处则光华如昼。
一个花甲老人坐在檐下,抱着拐杖半眯着眼,昏昏欲睡。
和尚模样的青坊主站起来捋了捋袍子的下摆,又把屁股缓缓挪到椅子上。
清姬坐在那口古井旁缓缓喝酒,一下一下的抛着手上的铜币。
三尾狐暗暗心惊,仿佛刚才看到的都是幻觉。
神谷指着前方道:“沿着这条街走,过了桥,瓦檐下悬挂着酒帘的就是我的居酒屋。”
小町踮起脚尖,顺着他手指的位置望了过去。
......
......
般若鬼躲在厚厚的云层里,眼睛瞪得像铜铃,它甚至想着自己是不是年纪大了。
此刻整条长街有着星星点点的光亮,般若总觉得这条街的格局很怪异,但又模模糊糊很不真实,好像在旋转跳跃。
总之就好像五六百度近视的感觉。
如无必要,它还真不想和这条清水街撕破脸皮,可偏偏那家伙就跑了进去,而且这一次鬼王酒吞震怒,若是空手回去,可能会被当花生米磕了。
长街入口处,走出一个年轻人,抬头看来。
而且手里还拿着半个苹果糖葫芦。
般若神色微异,一下子就知道了他是谁,因为那目光逼仄而至时,在一瞬间有种难以动弹的错觉。
“神谷老板,有兴趣做个交易吗”
它一张嘴,凶戾似梨花暴雨铺天而下,云层似海浪翻涌。
神谷微笑道:“说来听听。”
般若的眼珠飞快转动搜寻,能在其中感受到一丝若有若无、难以察觉的气味:“将小孩子交给我,我可以让那只狐狸活下来。”
神谷平静道:“小孩?狐狸?”
般若声音陡然一挑,像针锥斧凿:“神谷老板,我闻到她们了。”
神谷恍然,一抬手,长街所有的气息全部都被遮蔽殆尽,那对母子的气味就这么生生地在般若的感知里消失不见。
般若觉得这人把自己当傻子了。
“神谷老板,你可要想好了,这一次你面对的是整个岚山。”
般若神色寒冷,头上的角萦绕着红色的气流,仿佛要化为实质的血液一滴一滴的落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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