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芜坐在桌边,用勺子舀着碗里的稀粥,舀起又放下,一脸心事仲仲的样子。
荔枝站旁边看了有一会,越发担心小姐是不是在担心自己脸上伤疤的事。
其实小姐除了额头那块黯红色的伤疤有些大外,脸上那条红痕要是不一直盯着看,不会那么容易被注意到,可到底留疤在脸上不好。
荔枝想起早间去厨房端小姐的粥和馒头时,周妈还问起她,小姐的脸上和身上的伤养得怎么样了。
周妈不是时时都得空,能来许芜这。
因周妈在老夫人身边作事,老夫人年纪大了,胃口不好,饮食方面要极为注意,而周妈就是因为做得一手好糕点,虽因脾性太过软和,被老夫人所不喜,但念在她那一手做糕点的本事上,老夫人也用了她多年,倒是没有过要把她赶出许家的意思,只是也不愿她时时在跟前伺候,所以把她打发在厨房当个管事。
距离上次许芜摔伤回来,周妈给她送过云片糕后,便一直找不得空来,所以担心着许芜身上的伤,也只能来问荔枝。
荔枝没有瞒着周妈,把许芜脸上的伤疤退不去的事说了,周妈担心地叹气道:“若是擦脸上的药没问题,那就应该是吃了什么相冲的东西,别急,等周妈有空,出府去问问坐堂的先生,看看怎么能治好。”
荔枝对周妈的话深信不疑,见小姐还在担心,便道:“小姐,周妈说了,会给小姐去找坐堂先生问小姐脸上的伤怎么治,小姐别担心,一定能好的。”
“我担心的不是这事。”许芜终是放下勺子,长叹了声气,她昨晚睡得不安宁,梦里总有一只穿红衣裳的恶鬼在追她,不管她往哪里跑,那恶鬼都能一眨眼就找到了她,还朝她亮出倒三角的尖牙。
她睡下时,天边已经发亮。
她也不知道这噩梦在预示什么,但在睡下不到一个时辰,被这噩梦惊醒后,就再难入睡。
“荔枝,你和府里其他丫环能聊得来吗?”许芜突道。
“小姐,你知道的,丫环们也是看主人的眼色做事,所以小姐,其实平常我跟她们都不怎么说话的。”
“许芜想也是这个结果。
“但小姐怎么突然问起这个?”荔枝奇怪道、
“我在想一件事,一件该不该答应去做的事。”许芜看了荔枝一会,拿不定主意道:“现在说出来,你也不明白,等我想好再告诉你。”
荔枝默默地点了下头,见许芜不再动桌上的粥,便把碗筷收拾了下去,送进厨房洗时,周妈已经不再。
荔枝想到,再过一会,她和小姐就要来这里磨豆浆。
其实豆腐不是每日都要吃,其实每日磨出来的豆浆都够做好几日吃的豆腐,所以荔枝也不知道夫人为什么一定要小姐每日来磨,还少磨一勺豆子都不行。
可能在夫人眼里,小姐不做事,那就不能让她白吃白住。
可小姐为什么要问起她和其他丫环之间的关系,还有昨日绣儿姐姐来时,到底跟小姐说了什么,让小姐这么为难。
想不通,荔枝只能放下担心,等小姐想好跟她说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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