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十五,天渐入凉。
这几日,月离不知为何躺下时总是想起初到京城时的梦境。云梦,梦泽,珂儿...却总是想不起梦中那人的面容。
冷泉是一次比一次更让人难捱。麻痹,刺痛...
月离在池中咬紧牙关,哆哆嗦嗦,腹部綳地紧紧地。意识全被寒冷占领。
“师兄,若是人忘却过往所有,所记之事又与过往大相径庭,所识之人,皆与过往不同,那她还是她么?”
月离隐约猜测到可能发生之事。
梦曦在一旁听及此,也是诧异,看来月离总归还是介意的。没有说话。
“小时候,我所求不过是温饱。再大些..再大些...便想着能让父母住上大房子,不再为生计所愁。师兄,你说我是不是很俗气。人穷志短。呵呵...”月离苦笑道。
梦曦:“人穷尽一生,皆有所求,只要拼尽全力,问心无愧,又何来志向高低之分。”
月离:“人离开,有魂魄么,还能不能记得生前事?”
梦曦:“你可信鬼神?”
月离:“我从未见过鬼神,不信有鬼神,但,但听到鬼神之说,却也是有排解不了的惧怕。”
梦曦看着月离,大致也理解。人总是对未知恐惧。并不在于未知真的有多可怕,而是对于未知的种种臆测。而恐惧之人,多半是心性不够坚强,缺乏锤炼,见识浅薄,悲观之人。月离不过十四岁,虽幼时艰苦,却也未经历大是大非,如此倒也正常。
梦曦:“你为何惧怕?”
月离自顾自地说着。“从前我惧怕世间有鬼神,现如今反而希望这世间有鬼神。”
梦曦沉默了。这一路走过来,没有人将可能的结果告诉月离,再询问月离的意愿。月离都默默配合着。
而梦曦自己,从始至终,难道不是期待着南柯的归来?月离,是个小心翼翼的聪明孩子,却未经历过太多真正的风浪,若是南柯在月离身上觉醒,她又能否再承担起那份责任,她又能否再是原来那个人。
梦曦:“阿离,你现在最想要做的是何事?”
月离哆嗦地想着。如今,虽家中不富,有着族中的帮衬,日子倒也过得去。以往只求进入并留用观星阁,如今看来,也算是实现了。但却背离了原先的轨迹。反观过往,自己也是受他人牵引着前行,顺其自然而已。理想也算不上远大。
在观星阁的日子,形门门主对月离可算得上是照看有佳,可算得上是极好。从选择接受观星阁的调理药浴开始,月离便知道,那是选择担负起自己的使命。
月离:“师兄,他日找到南柯前辈的元神会如何?”
梦曦没有回应。犹豫着是否告诉月离真相。
月离:“我已不是孩童,很多事,虽你们不说,我却不是一无所知。这一年,是我一生中活的最自在的日子。若他日我不再记得你们,我便希望你们能记得,因为有你们,我很欢喜。”
看来月离是误以为自己的意识会消失。
梦曦:“你知若他日你帮月族,帮观星阁找到南柯元神之后,你便会丧失意识,你又为何心甘情愿?”
月离:“于公,这是家族使命。于私,三长老,族里,观星阁于我有恩...”严寒令月离逐渐有了困意,不时甩甩头还是挥之不去。
梦曦:“即便你可能逝去?”
月离:“嗯...嗯...”月离胡乱地答应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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