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蕾娜，来自烈阳星，是烈阳文明的主神——太阳之光。”

“虽然我喜欢自称女神，但我讨厌“太阳之光”这个名字，因为我从一出生起，就是太阳之光了。”

“他们用一个基因型号就确定了我的一生，完全没考虑过我的感受。我喜欢充满生命的绿色星球，可潘震在我很小的时候就强行把我带上了战场，让我看那些被耀斑轰炸毁灭的大地，让我亲手杀死那些誓死不降的俘虏；我喜欢跳舞，可我必须时时刻刻遵守礼数，在人前保持烈阳皇族的威仪，舞蹈这种东西，是只有下等的宫女才会去做的。在那些刻板的老古董眼里，这是每个烈阳人都必须遵守的传统。”

“去他的传统！去他的基因型号！”

“那个叫葛小伦的家伙，明明就是一个大学刚毕业的屌丝，杜卡奥却非要把他拉进雄兵连，就因为银河之力的基因，却完全不考虑这小子是否能担当起他的责任；而黎暮，明明只是恶魔基因的受害者，却要被这些天使仇视。这种用一个超级基因来判定一个人的事情，我绝对无法苟同。”

“所以，黎暮的事情，就算对方是那个天使彦，我蕾娜也管定了！”

……

天使国际大厦，一间昏暗狭仄的会议厅内。

“喂！你一直盯着黎暮看干什么呢？”蕾娜朝对面坐着的天使彦说道。

“不干什么……小女孩，你是怕我抢走你的男人吗？”天使彦将视线重新看向蕾娜。

“我不是小女孩，但你的确是个老妖精……”蕾娜不甘示弱地回应道：“还有，他不是我男人，他是我的队员！”

“哦，难怪啊！我还说你为什么要保护一只恶魔呢？”

“我不是恶魔！我是人类！”黎暮终于忍不住，一拍桌子，大声怒吼道。

“啧啧啧，脾气很大嘛！”天使彦挥挥手，制止了身旁的天使追与天使莫伊的动作，然后继续说道：“虽然凯莎女王对于你能抵挡住恶魔基因侵蚀的这件事很感兴趣，但我七千年寿命的经验告诉我，莫甘娜的恶魔基因天然就带有着她那些堕落自由的疯狂思想，哪怕是信仰无比虔诚的正义信徒，一旦被恶魔侵蚀，却也难逃堕落的命运。”

“那说明你们这个‘正义’也不过如此了！”闻得天使彦的这番话，黎暮还没表示什么，确实蕾娜率先反唇相讥道：“我们烈阳信奉天道，讲究一个德行教化。在我们看来，阴阳相生相克，没有什么绝对的正义与邪恶，只要所作所为合乎德行、顺应天道，那就算是再混乱的世界，也可以国泰民安。所以，完全没有你说的那种仅仅用天生的基因来决定一个人未来的事情！”

但天使彦哂笑一声，说道：“所以，你们才应该遵守正义秩序，因为它是17000年前，由神圣凯莎提出的、保证了已知宇宙有序进行的合理法则。因此，凯莎女王天道的化身，凯莎女王的意志便是天意！正义秩序规定了恶魔是邪恶，所以……”

“够了！这些话你可以去找潘震理论！”

“哟呵！小朋友说不过，就把家长搬出来了？”

“别跟我扯这些有用没用的，你要是真想见潘震，我也不介意联系他！”

“唉，算了！跟小女孩扯这些也没意思……”见蕾娜有些气急败坏，天使彦也懒得和对方继续无聊的话题，毕竟她在之前就与蕾娜联系过了一次，已经提前达成了某些协议，这次见面不过是说些场面话罢了。而关于黎暮的事情也早有了定论，那就是天使不再干涉黎暮，但黎暮必须处于雄兵连，或者说蕾娜的监管之下，在他失控时有个保障。

于是，天使彦挥手叫住了她身旁的另一名天使：“阿追！”

“在！”

“带这个……”彦想起了凯莎的吩咐，指了指黎暮，说道：“……嗯……人类！去地下室，把那件东西给他吧！”

“是！”

……

且说，黎暮在得到蕾娜的点头示意后，便跟着这名天使追，先行离开了会议室。一路上，双方都沉默不语，不过还是天使追率先开口道：“你叫黎暮是吧？”

“是又怎么样？”黎暮对于这些傲慢的天使十分不感冒。

“那个，其实……彦姐她不是尼想的那么坏的，她之所以有些针对你，是因为彦姐当初的凡人父母与爱人，就是被你这种半恶……半被恶魔基因感染的人害死的。因为你们还没有完全变成恶魔，并不在天使法典的审判范围之内。所以彦姐当年的正义无法得到天使的声张，她本人也因为这件事被关了数百年禁闭。”

“可以理解，但无法原谅。”黎暮说道。

管你有什么隐情，可对于他这个当事人来讲，那可是差点被天使彦给弄死啊。不过，这个天使追似乎与那个彦有所不同，没有那种咄咄逼人的气势，反而显得有些天真、善良与纯粹，以及一丝信徒的虔诚。

“对了，你对正义是怎么看待的呢？”虽然黎暮的态度不怎么好，但天使追还是有事没事地说着。

而她之所以与黎暮说这些，是因为她觉得彦的方法，可能并不试用于这个世界，反而会让他们对正义产生抗拒。

果不其然，见天使追发问，黎暮直接了当地说道：“在我从超神学院看到的资料里，你们天使觉得自己是宇宙秩序的化身，横加意志于别的文明身上，自诩为宇宙警察，就跟太平洋对面的那个国度一样。”

“是……是这样的吗？”天使追有些不可思议地问道。没想到地球人居然是这么看待正义的。

“不然呢？”黎暮反问道。

“我觉得，你们可能对真正的正义有很大的误解。我看过你们你们地球人写的一本小说，虽然里面描写的科技并不真实，但它却提到了一个概念——黑暗森林。”

“黑暗森林？我知道，大致就是说，宇宙中的文明都会隐藏自己，而一旦发现了其他弱小的文明，为了杜绝日后的竞争对手与自保，都会毫不犹豫地消灭对方，因为这样做成本最小是吧？”

“没错，虽然与实际情况有些出入，但大体是这个意思了。而已知宇宙在很多年前，也是这种混乱的状态，各个文明之间互相征伐，战争不断……直到后来的神圣凯莎执掌天使之城，与神河文明联合，一起构建了神河文明道德体系，再以正义秩序保证了宇宙的和平稳定，这才有了现在的已知宇宙。”天使追想黎暮解释道。

“你这么一说，我倒是有些理解了……的确，若你们天使真的如你说的那样，那这个宇宙还真少不了正义。”

“你能明白真是太好了！”天使追高兴地说道。一想到自己又为已知宇宙正义的传播做出了贡献，小阿追简直想开心地跳起来。

“不过是是教科书的不同说辞罢了……”黎暮小声地嘀咕道，不忍心打破对方的热忱。

而天使追显然没听到黎暮的嘀咕，反而继续向黎暮介绍着她在哪哪哪拯救了一颗星球，又帮谁谁谁声张了正义，仿佛要把自己这几千年惩恶扬善的事迹说给黎暮听，当对方感受天使的伟大与无私。

但黎暮见到天使追正把自己带到了一个地下实验室，于是打断了对方，问道：

“对了，你是要带我来这里拿什么东西吗？”

“……当时那个小女孩被宇宙海盗……哦！你问我们来拿什么东西吗？是这样的，因为太阳之光，也就是你的队长蕾娜，和彦姐达成了一个交易，想要彦姐收藏库里的一件战利品——暗裔魔镰。这是当年彦姐击杀莫甘娜手下的一名大将缴获的武器，也就是你体内恶魔基因原主人的武器。”天使追解释道：“而正好天使国际这里有一个实验室，虽说比较落后，但用来剔除一下这柄武器中的一些……属于恶魔的东西，还是可以办到的。”

不过，天使追虽然一下子说了这么多，可黎暮最在意的，还是“蕾娜与彦的交易”，于是，黎暮问道：“娜姐拿什么和你们换的？”

“人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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