式微一只手拿着画，另一只手拿着雨伞。

那只雨伞是那个雨天，她被那几个女生欺负的时候丢掉的。而现在，出现在了纳秋这里。

“伞骨折了，我便等修好了才还给你。”

纳秋毫无介蒂地将雨伞递给她，绝口不提如何捡到这把伞。

等到式微出了宿舍门口，她见到了之阳。

“你怎么过来啦？”式微几步走过去，轻轻问道。

“我还是担心你。”傅之阳紧锁的眉头松开了，“那边的事如舜说，她们能处理，便让我还是过来看看你。对了，纳秋怎么说？”

式微摇了摇头，回忆道，“他什么都没有承认，而且决定要退出‘劝导’行动……”

***

为了避免遗漏任何线索，一方面，式微去找顾纳秋对峙，另一方面，南晚回去继续寻找资料，颜如舜和安然再次回到了占卜店。

这回，她们直接走向正对大门的墙壁。那里是一副等身的画作。

颜如舜观察着画上的天使。一双雪白的翅膀，左手拎着秤，右手持剑指天……

哪里不对……等等，他的眼睛。

安然已经握住了画上不起眼的小扶手——正要将画作伪装成的门向内推。

“等等。”颜如舜忽然道。

“怎么？”安然停住，回过身疑惑地看向如舜。

“这个天使的眼睛……不是蒙着的。”

安然仍然不明白。

颜如舜解释道，“在传说中，正义之神是蒙着眼的。因为正义需要用理智去判断，而不是依靠感官。”颜如舜又指向在桌面上摊开的炼金术书籍，“而翡翠经常读这些书，不可能不知道——那么，她在制造这扇门的时候，为什么没有给正义之神蒙上眼睛呢？”

安然也明白了如舜的意思。

“这画有问题？”

颜如舜点了点头。两人相视一眼，安然搬了一只椅子放在下面，如舜站上去，戴上手套，用手指细细地在天使的眼睛附近摸索。

如她所料，那里并不是平的，像是后面有什么东西。

安然从抽屉中找到一只裁纸刀，颜如舜深吸了一口气，将画作中的眼睛处试探着割开。

里面露出了一张叠起来的纸。如舜如小裂口中将纸抽出，打开展平，上面是一行奇怪之至的字。

“真名:凋零之春卡珊德拉(Cassandra)”

“这是什么？”

颜如舜与安然面面相觑。

两人将纸收好，之后打开了门。里面是间符合人们想象中的占卜室。她们又找了一圈，没有找到任何新的线索。

当两人出门时，颜如舜的手机忽然响了。

“嗯，妈妈？”

她的声音有点惊讶。毕竟，母亲很少给她打电话。

很快，她的脸色就变得苍白。

等到她挂了电话，脸色已经如同白纸一般了。

“怎么了？”安然也慌起来。她很少见到向来镇定的颜如舜露出这样明显的情绪波动。

“我家出了点事，我暂时回不了学校了。具体我还要回家才知道。”颜如舜将纸递给安然，“你将这个给式微吧。我先开车回家了。”

“好，”安然有些恍恍不安地接过，“我叫家里司机送我去学校。”

***

“晚上好。”吴莹的声音充盈着快乐，“没想到你会主动给我打电话。”

纳秋沉默片刻，“晚上好。”

“怎么，什么事找我？”吴莹轻轻喘息着，“我想，你很讨厌我。”

“……上次那六个女生，是你帮我处理的吗？”

“你知道啦？我还让帮手给你送回了她的雨伞——”接着，她忽然粘腻地拔高了声音，“我现在正帮你报答我们的帮手呢——”

纳秋挂了电话。他应该感觉到恶心的，但到了此时，他竟然仿佛无知无觉。

毕竟，无论吴莹是怎么样的人，也无法抵消他身上的罪孽。他又有什么权利去评判别人。

电话的另一边，见纳秋挂断电话，吴莹唇色嫣红，眼神迷蒙，轻轻地哼笑了一声。

她像是一条柔软的蛇，仿佛在海中骑着一头鲨鱼，妖娆地起伏着身体。

等一切完毕之后，男人满足地沉入梦乡，她俯视着他，看着他身上那些明显被抓挠的痕迹，还有红色的唇印。她下了床，轻轻拉开床垫链，在里面摸出一只手机，拍了几张照片。

之后，她维持着笑意，将照片发送给最近的彩信对象。

——备注是贝罗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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