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剩下的,让这小兔妖自己说罢!”
裴乾虎抖开兔妖身上的束缚,将它轻轻扔出。
在李仲林惊讶的目光中,兔妖在空中膨胀、变形,落地时已经变成了一个头上支棱有两只兔耳的少年,目光喷火,怒视裴乾虎。
“坏人!你好大的胆子,竟敢关押蓬莱使团的人!”
裴乾虎懒洋洋道:“如果不是小爷救了你,你早被人炖成一锅兔肉了。”
少年一窒,又吼道:“可你绑了我两天,还要给我吃肉!不知道兔子是吃素的吗?”
说完,兔妖少年向门外冲去,刚接近门前,陡然一僵。
“坏人!快放开我!”兔妖少年心急如焚,尖叫道,“蓬莱使团危在旦夕,我要去衙门报官!”
陈默皱眉:“知道去哪个衙门吗?知道要见哪位官员吗?知道如何报官吗?”
每问一句,兔妖少年就呆滞一分。
陈默放下手,兔妖少年感到身体重获自由,却愣在原地没动。
裴乾虎嗤笑:“傻小子,要不是这两天我捆着你,你早就去自投罗网了。追杀你的人难道就想不到你会跑去报官?”
兔妖少年福至心灵,噗通跪下,磕头如捣蒜。
“恩人,蒲草知道您是高手,求您救救蓬莱使团吧!”
大师兄虚抬手掌,隔空将兔妖扶起,温和道:“莫急,先起来说清楚。蓬莱使团到底出了什么事?”
兔妖蒲草抽泣道:“我们是东海蓬莱岛的使团,奉青帝之命出使宁康。我们走海路在胶州登陆,穿过平州一路往西。起初一路风平浪静,但等我们在穿越平州西部的山区时,遇到了第一波劫匪,被使团的武官轻易击退。”
“但是随后,沿途不断有大小匪徒紧跟而来,日夜骚扰使团,不厌其烦。我们本以为匪徒都是冲着装有贡品的车队来的,领队的鹿狂大人为了不耽误行程,就决定分兵,带我们一行使臣和侍卫先行,留下武官们押运车队吸引匪徒的注意力。”
李仲林脱口而出:“你们中计了!”
见大家都向自己看来,他解释道:“匪徒骚扰使团,就是要逼迫使团分兵,前路必然有敌人埋伏在关隘之处,截杀先行的使臣!”
裴乾虎插道:“既然匪徒骚扰,杀了便是,你们又不是打不过……”
众人用看“莽夫”地眼神看着他。
大师兄叹息道:“四师弟,以后不能光练你的大枪,还是要多读书,读书明智……”
他摇摇头,没有再说下去。
陈默接过话题:“匪徒也是我宁康子民,使团正当防卫杀死几个也就罢了,怎么敢大规模杀人,不怕被朝廷上的衮衮诸公砍掉脑袋么?那可就死得太冤枉了!”
李仲林补充道:“况且普通匪徒怎么敢大摇大摆袭击使团?必然有人指使。”
他意味深长道:“使团虽强,但匪徒中也藏有硬手,别忘了破阵弩……”
蒲草垂头丧气,头顶的长耳也耷拉下来。
“这位先生说的没错……我们确实很顺利地摆脱了匪徒,一路快马加鞭穿过平州,但眼看就要到神都脚下了,突然遭遇伏击!”
“我们当中,鹿狂大人是四品大妖,余下十几个兄弟都是五品、六品,但没想到,敌人中居然有三名四品!他们联手击伤了鹿狂大人,本想要将我们统统杀死,是几个伤重的兄弟自爆妖丹,才掩护我们逃进山林。”
“没受伤的妖中,我脚程最快,鹿狂大人让我逃到神都报官,他带着剩下的几个妖藏进山里了……恩人,这都过去两天了,求你们救救我们使团吧!”蒲草泪流满面,苦苦哀求。
见众人不为所动,兔妖少年又语带威胁道,“虽然前几年我们蓬莱和你们在东海多有摩擦,但我等这次前来贵国,是递交国书,真心诚意要与宁康重修于好的,如果使团死在宁康,青帝陛下是不会善罢甘休的!他老人家定会为我们复仇,掀起血雨腥风,生灵涂炭啊!”
大师兄与二师兄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彼此脸上的凝重。
陈默转向兔妖少年:“你们是两天前遭遇埋伏,逃进山林?”
蒲草掰着手指算了算,连连点头。
陈默的脸上神情古怪:“可我听剑宫弟子说,两天前,来自东海蓬莱岛青帝城的使团,刚刚进入神都,向鸿胪寺递交国书!”
蒲草如遭雷击,呆滞道:“怎……怎么可能!两天前,正是我们被伏杀的时候!”
兔妖少年忽然一蹦三尺高,尖声叫道:“蒲草明白了!这是个天大的阴谋!有人想杀掉使团,冒名顶替,挑起你我两国的战争!”
大师兄摇摇头:“并非如此。两日前递交的国书,已经在朝廷的邸报上公开了,内容正是青帝城要与我宁康重归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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