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枯坐大半天,挑选了七八门功法,可是翻开书卷,里面每一个字李仲林都认识,但连起来他就都不认识了!
什么“至人潜行不窒,蹈火不热,行乎万物之上而不栗”,什么“款启寡闻之民也,吾告以至人之德”,什么“工倕旋而盖规矩,指与物化而不以心稽,故其灵台一而不桎。”
儒门功法中尽是诸如此类的晦涩难懂……
李仲林认清自己的学渣本质,默默地离开藏书馆。
长吁短叹,蓝瘦香菇。
明明白衣大士静心咒修行起来如此简单,为何其它儒门功法连看都看不懂,也没有引发任何异象……
莫非我与儒门不合,与佛门有缘?
李仲林摸了摸头,认真地考虑起兼修佛门功法的思路,只是不知道这个世界的佛门,有没有俗家弟子?
路上遇见李二郎与几位持琴士子相谈甚欢。
李仲林悄悄将二弟拉到一边:“燕大师不是说有十几位师姐么,怎得只见这几位师兄?”
李二郎微微一笑:“燕大师确实有十几位女弟子,只是她们都是神都权贵家的小姐,并非书院士子,只有逢每月中和月末,会在临安公主府上开课教习而已。”
所以,燕大师是骗我的喽?
李仲林很痛心,说好的人与人之间的信任呢?
李二郎突然想起一事,从怀中取出一封信笺:“大哥,大师兄午前来找过你,说有事让大哥去办,见你不在,便留下手书一封让我转交给你。”
李仲林狐疑道:“那俊彦为何不及时找我?”
李二郎双手一摊,无奈道:“大师兄嘱咐我万事随缘,不必刻意去找大哥。”
李仲林:“……”
拆开信笺,纸上的笔迹圆润中和,隐隐透出风轻云淡的气息。
大师兄在信中写道:“墨君,老师吩咐我去剑宫将二师弟领回来,但我还有其它要事,只好委托墨君代劳,请于明日日落前将二师弟带回书院……”
“……墨君需谨记,在剑宫一定不可接二师弟的话茬,切记!其余事宜,君请自决。”
“……对了,二师弟姓陈,名默,字谨言。”
李仲林合上信笺,对这位未曾谋面的二师兄颇为好奇。大师兄不让接二师兄的话茬,难不成二师兄是个话痨?
明明叫“沉默谨言”的说。
抬头看看天色尚早,李仲林眼珠一转,便告别二弟,拿上信径直奔向书院大门。有了大师兄的手书,门卫果然不再阻拦。
书院门外停有揽客的马车,李仲林随便唤过一辆,爬上车,往李家宅子的方向而去。
反正大师兄说了,明天日落前将二师兄领回书院即可,不必非得今晚。
真*摸鱼小能手,重出江湖。
坐在摇晃的车厢里,李仲林眉头紧锁,脸色沉重地思虑。
今晚先回家一趟,验证自己的猜想。毕竟,书院里都在夫子眼皮底下,太不方便。
李仲林敢肯定,当日在马车里,那道只有自己听到的苍老声音,一定是夫子。
自己的这位便宜老师,虽然常年坐在未名塔上,但肯定一直以来,都在施展灵台境高手那强大到不可思议的神念,时刻遥瞰、监控神都城内的风吹草动。
宁康四大限中,夫子成名最早,三十年前就已突破至二品,跨入灵台境大门。这么多年下来,也不知是否已经达到一品。神都城内无人敢轻攫其锋。
况且,按大师兄所言,夫子的布局深谋远虑,高深莫测,老奸巨猾……这是一位武力与智谋都超强的大能,万万不可掉以轻心,绝不能暴露穿越者的任何蛛丝马迹!
也不知道我何时才能到这般境界……
李仲林脑子突然冒出一个念头,不由自嘲一笑,“真是好高骛远,连儒门功法都看不懂,还敢想太多。”
只是,少年眼底的火焰并未熄灭,而是深深地埋藏起来。
那朵火焰,名叫野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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