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完电话的杨星当场发蒙,她长这么大,都没有见到过有人张口闭口要这么巨大的金额。
她抬眼看了看趴在桌子上的江度,他紧闭着眼睛,长长的睫毛湿漉漉的。他一定是很久没有睡好觉了。眼睛周围都是黑眼圈,杨星心疼的摸了摸他的头发,她不敢想象这个男人承受了多少东西。
他一定是今天下午才出了院,身上还有没有撕掉的医用胶布。那会儿只顾着喝酒,差点儿忘了他白天还在医院躺着。
杨星怕他的伤口过敏感染,赶紧站起来看了看。还好已经长得差不多了。虽然伤口比较明显,但是缝线的医生很细心,其实算不上很难看。
她从屋子里拿了毯子给他盖好,他的眼睫毛有细小的泪珠。杨星突然很感慨,她总觉得自己日子过得很艰难,没有钱学画画走艺术,没有钱补习,没有钱报好的培训班,没有钱租好房子,甚至还得半工半读。可是比起江度,她承受的这些不过是凤毛麟角。
她关了灯,没有收拾易拉罐,轻手轻脚的回到了里屋的床上。
杨星翻来覆去的睡不着,就悄悄的开了灯看了会儿微积分。等困意来袭时,天已经翻了鱼肚白。
江度在桌子上睡得难受,胳膊和脖颈疼的厉害。他中间醒过来两次,看见杨星躺在床上睡得不踏实,就合衣睡在角落里没敢碰她。
两个人这一夜睡得都不安稳,早上起来的时候也因为宿醉而头昏脑涨。杨星迷迷糊糊拉开窗帘的时候,江度已经起了床在熬小米粥。
她随手用笔当簪子挽了一个发髻,想推门去刷牙洗漱。江度听到声音,从厨房探出头来。
两个人正好四目相对。
“醒了?赶紧洗洗吃饭。”江度笑着对她说。
杨星点了点头,左手拿了漱口杯,右手却打不开水龙头。她脑子里一遍遍回想着昨晚那通电话,尤其是看到江度时,尤为深刻。
她晃了晃脑袋,想让自己更加清醒。匆匆挤了牙膏,开始刷牙洗脸。
江度熬了小米粥,在隔壁街买了小笼包和油条,又从冰箱里拿出来杨星剩存的咸菜,牛肉。杨星吃完饭若有所思,还是打算提醒他一下。擦了擦洗完碗手上的水珠,出了厨房的门。
江度正在擦桌子,一米八三的男人经过昨天一晚上,就已经长出了胡茬。杨星站在厨房门口,想离他远一点儿,也许这样就能免受他的悲伤波及。
“江先生,昨天……有个叫刘永强的给你打电话。”
江度停下了手里的动作。
“嗯,好,我知道了。我会回给他。”
杨星看到他眼睛里有红血丝,口不择言:“要不要报警?”
江度站起身来,比杨星略微高出半个脑袋。“你不用一直叫我江先生,叫我江度吧。”
他擦完桌子倒了两杯水,坐在沙发的角落里翻看手机,至始至终都没有回答杨星的问题。
要不要报警?
可……刘永强说,他手里有魏文的把柄。在没有办法保证魏文安全的同时,他不会轻易动用法律。
杨星自讨没趣的进屋开始学数学,耳机声音开到最大,脑子却还是昏昏沉沉。
“杨星,我得出去一趟。晚上回来我们在一起把折叠床搬出来吧。”江度敲了敲门,看杨星听课听的起劲,又重复了一遍。
“啊?嗯,好。”杨星摘下耳机向他点了点头。
江度步履匆匆的离开,轻声关了门。
杨星重新戴上耳机,想继续刚才未完的证明题,可眼睛却紧紧盯着楼下逐渐走远的身影。
本站域名已经更换为m.adouyinxs.com 。请牢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