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天后她收到了一幅卷轴,仅一个苍劲有力的“瑾”字,再无其他。
疑惑的眨眨大眼睛,眉头都蹙了起来,突然她两颊飞上一抹红晕。
呆了片刻,还是决定让祈雨拿去烧掉。
少女怀春,尤不自知,吓到了朱妈妈。
她板着脸,把俩丫头叫出去盘问。
这些,苏溶月自然不知。
她细细回想着那天的场景。
自己突然闯入后,对方便冒雨离开···
是有急事?
抑或···避嫌?
送字究竟有何用意?
她似乎被那‘瑾’字打乱了心湖,一遍遍的胡思乱想。
最后干脆闭门不出,埋头苦练画技。
这一练,便是月余···
这天秦氏派人传话,让苏溶月去进晚膳。
傍晚,风依旧像从火炉里扇出来的,椭圆形的花坛里,兰花蔫了,杜鹃也垂下了脑袋。
娘种下的那颗桂花树也有碗口粗了,一簇簇的花瓣拼命地倾吐着浓香,好像这样能凉爽一些。
门旁立着的两个绿衣丫鬟向她行礼,还没进门就听到秦氏的笑声:“你呀,惯会哄我开心...”
其中一个绿衣丫鬟站在门外说了声:“老夫人,大小姐到了。”
屋内似乎顿了一顿,很快传来秦氏温和的声音,“快请她进来。”
跨过那座六扇紫檀木嵌白玉的山水屏风,贵妃榻的圆几上放着一盘绿黄皮的橘子。
一袭梅红纱裙的二夫人梳着牡丹髻,正坐在榻上亲自给老夫人剥橘子。
北方夏季并不是吃橘子的季节,不用想,这肯定是二夫人花大价钱从南方买的。
秦氏一身莲青色薄绸衫,头上戴着一支宝蓝点翠珠钗,菊瓣儿似的笑容在老夫人脸上绽放,每道皱纹都溢满了慈爱。
这样的笑容是母亲从来没有见到过的。
母亲的一生是短暂而平淡的,生命之消逝,不会有太多的人记得,但对她和哥哥来说,却是一生的记忆,不会忘记,也不能忘记。
她屈身给祖母行礼,又对刘氏颔首见礼,秦氏招呼着她过去坐下。
二夫人擦擦十指上的橘屑,笑着道:“老夫人您瞧,才月余不见咱们大小姐倒是出落得越发水灵了。”
秦氏慈爱的拍拍她的手,“是啊,咱们月姐儿一转眼也到了该说亲的年纪。”
心里却暗暗思忖着尘哥儿···
万丰十一年,突厥可汗阿应易,派第一勇士阿乐山为主将号称二十万大军,浩浩荡荡南伐大周。
皇帝元时昭采纳了丞相柳淳安、忠勇侯卫朔等人的主张,坚决抵抗。
他任命忠勇侯世子卫瑾之,为护国大将军,忠勇侯卫朔为监军,骠骑将军谢云天为副将,率兵十万,一路沿着邙河西进,抵御突厥来犯。
那阿乐山为了阻挡住大周军队西下,又派出阿达尔率精兵两万到邙河涧口,在那里设置了木栅,意图阻断邙河的通行。
卫瑾之派先锋吴禹率八千骑兵,进攻邙河涧口。
吴禹派两千精兵先绕到突厥侧后方,断其后路,亲自率领着其余六千人马强渡邙河,夜袭突厥军大营。
数千将士同时策动战马,向西北方向奔袭,前方是一大片白色的皮帐,阿达尔率领的两万精兵驻扎在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