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是查案所以赵敬修这次就带几名府中的侍卫快马加鞭的赶到了事发地,路上是一点都不敢耽搁。
秦林看着自己曾经的将军,面有愧色,双膝重重的跪地,“王爷,是属下愧对您的嘱托,没有拼尽全力保住赈灾银,让歹人得了手。请王爷降罪。”
赵敬修还没说话,一旁的太子开了口:“三弟,你这麾下确是出勇士,这秦林将军率众顽强抵抗,可是架不住那劫匪不要命的针对啊,说来也是奇怪,以往只听说过劫财劫色的,这劫人命的却是少见,但是这伙劫匪却是上来就似要杀光所有人一般,当时要不是多亏了秦林将军,本宫怕是等不到三弟来的这天了,你就不要怪他了,再说了人现在都还受着伤呢,先让他好好养伤,之后再同我们一起缴了那帮劫匪,戴罪立功。”
赵敬修本就没打算责罚他,但是又不能让太子的话掉地上,于是对秦林道:“起来吧,既然太子都开口了,本王也就不追究了,好好养伤之后还要用得到你。”
秦林深知靖王向来不喜纠缠,于是只得遵命,“属下遵命。”随后又向太子表达谢意,“谢太子殿下。”
太子朝他挥了挥手示意不用太在意,“三弟,你这次过来怎么也不多带些人过来,我可告诉你,这帮劫匪人数可是不少啊。”
赵敬修道:“为了不打草惊蛇,所以我这次过来没带多少人,先想着先把情况摸清楚之后再说,若果真的需要人手的话,皇兄可以用太子的身份调动这府衙的卫兵,这劫匪人说再多,总不会比地方上的军队人数还要多吧。”太子想了想他说的话,感觉没什么问题,也就没紧抓着这个问题不放了。
“皇兄,这事发地在哪?三弟我想过去看一眼,看看能不能在找出点什么线索来。”太子一听还要再回那让他差点命丧黄泉的地儿,顿时面上血色尽失,“这...一定要去吗?说不准经过这几天的风吹日晒什么的,就算有痕迹也都被抹去了,这样吧,你想知道什么我可以告诉你啊,再不行,不还有秦林将军嘛,我们两个人一起回想,这样总不会有什么纰漏才是。”
赵敬修朝他看去,“皇兄,不是我不信任你,只是我想要找的东西有时不一定会被看见,比如痕迹什么的,这样吧,府衙这儿也不能离了人,所以就辛苦皇兄在这儿守着,我带着秦林回一趟事发地,等回来之后我们在聚一起好好商量一番,你看怎么样?”
太子巴不得自己不去,现在有人把台阶都送到了自己脚下,傻子才会推出去,于是赶紧回道:“行行行,就按照你说的做,这个秦林将军还有伤,你们路上慢点啊,注意点安全,要不我找这儿的县官给你派队官差跟着?”
赵敬修本拒绝了,“官差就不用了,谁知道这伙匪徒是不是离开了,万一他们就在这附近,那我们的举动岂不是全都暴露了,有秦林加上我身边的侍卫就足够应付了,人多了行事反而不方便。”
“那行吧,就依你的意思。”反正自己该说的都说了,这万一出了问题可就怨不得自己了,太子心想。
不出半日,几人就到了出事儿的那片乱林中,看着一地的鲜血,几人都沉默了。秦林脑子里有浮现出当日的惨状,眼眶有些红,“王爷,就是这儿了,当时那帮匪徒毫无预警的冲了出来,大家一开始都没有反应过来,等后来就都...”秦林不说赵敬修仅凭这一地的血迹都能猜到当日的惨状。
“秦林,你参军多长时间了?”秦林有些不明白靖王为什么这么问,但还是老老实实的回答了,“五年了。”
赵敬修看了他一眼,质问道:“五年了,你以往的经验就是这般告诉你的,可以在密林中安营扎寨?”
秦林一听立马就跪了下来,这也是让他倍感愧疚的地方,自己当时如果坚持出了这儿在休息,那么事情就不会发生了,自己的兄弟就不会全都被杀,而自己却好好的活了下来,“是属下的错,属下判断失误让兄弟们丧命。属下罪该万死。”说着哭了出来。
赵敬修的脸色并未因为他的愧疚而变得好看起来,“这事儿等回去你自己和你们将军请罪吧,现在赶紧擦干眼泪好好的找找看这附近还有没有什么线索,抓紧破案,灾民等不得了。”
秦林这才想起来自己回再次回到这儿来的目的,于是赶紧摸了摸眼泪,抓紧翻找了起来。一炷香之后,几人停了下来,“王爷,这地方就这么块儿,属下几人仔细的翻找了,但是没找到任何可用的。”赵甲回禀道。
看来这伙儿劫匪做事挺干净的啊,赵敬修见实在是找不出什么了,于是朝着秦林问道:“你对于当日的情景还记得多少,说说看。”
秦林一五一十的把事发的经过叙述了一遍,“之前属下觉着那些劫匪很像我们在战场上见过的金人,但是仔细一想又觉着不是很像。”
“怎么个不像法?”
“以往我们在战场遇见的金人大多都是身高体壮的,善使弯刀,但是属下这次遇见的身高和属下没什么区别,而且咋一看过去像是弯刀,但是仔细看还是有区别的。还有一件事,之前太子提过,就是这伙儿劫匪一出现目标不是银车,而是押运银车的队伍,所以一上来就特别凶残。”
赵甲嘲讽道:“怎么着,秦将军是希望劫匪都像林黛玉似的肩不能抗手不能提?”赵甲身为靖王府护卫最看不惯的就是这些门缝里看人的军士,总以为跟着王爷上了几次战场自己就很厉害了,也不看看清楚厉害的到底是谁。
秦林想反驳的,但是被赵敬修一个眼神扫了过来就闭嘴了。
“先回去吧,之后再想办法。”回去的路上,赵敬修在思考着秦林说的话,如果真的像他说的那样,那么这件事就变得有些棘手了,对方既然能扮作敌国士兵来犯事儿,那么就是打着一石二鸟的算盘,万一事情不能水落石出,那么最后就会挑起两国纷争,同时也能给太子套上私通敌国的帽子,毕竟银子是在他的手上不见的,而且全程只有他活的好好的,依照建元帝那多疑的性质,估计以后太子在他面前也就没什么可信度了,那么他这个太子就相当于形同虚设了。不得不说打的一手好算盘。恐怕到时候自己这个靖王也不会好过,这押运的军士可是从自己的军营中调出的啊。
“殿下,事情出了岔子。”
殿中一片漆黑,有人站在了唯一一扇窗前,背对着黑漆漆的大殿,“他没死?”
来人头上出了一层冷汗,不停的擦着,“是...那靖王手下的士兵的确厉害,所以让他给逃过一劫。”
“你说说,我养你们都有什么用,人家靖王养着士兵好歹能在战场上给他赢和名声回来,再看看你们,简简单单的一间小事儿都给我办砸喽。”说着笑了一声,“呵,可真是给了我个大大的惊喜啊。”
来人被他有些轻柔的语气吓得话都有些说不稳了,“属下该死,属下...希望主子能给属下个机会,属下一定会把他的首级取回来的。”
“滚吧,下次再失败就不要回来了,把你的脑袋送回来就可以了。”站在窗前的人挥了挥手,来人赶紧退了出去。空荡荡的大殿里就变得更加安静了,没一会儿,只听见一顿打砸的声音响起,地上一地的碎瓷片,那人胸口上下起伏的厉害,看来着实被气的不轻,“废物,一群废物,可惜啊,这么好的机会居然浪费了。”
太子这会儿正坐在府衙院中的凉亭中悠闲的用着茶水点心,一旁的县令大气儿不敢出一个。赵敬修走进府衙就看见这幅景象。太子一看他回来了,赶忙朝他招手,“三弟,赶紧的,我这儿有些茶水点心你们先用用,待会儿在和为兄说说都有些什么发现。”
赵敬修走了过去,太子递了杯茶水给他,“怎么样?有没有找到什么线索能确定那劫匪的身份。”
赵敬修回道:“可能要让皇兄失望了,事发地很干净,什么都没留下。”太子一听就感到事情有些棘手了,面上浮现忧色,“那可如何是好,那批赈灾银按照时间应该就在这几日发放了,如果灾民没拿到手的话,说不好可能会出现暴动,到时你我可就麻烦了啊。”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儿,现在再去凑银子已经不大可能了,为今之计就是把丢失的银子找回来,可是对方显然是不想让我们找到所以做事做的很干净。”赵敬修回道。
太子听完之后顿感自己流年不利,当初为了能攒点功绩上赶着抢这份儿差事,现在可好,砸手里了,本想着等到赵敬修过来能帮自己一把的,现在听完他说的之后,心拔凉拔凉的,这是没希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