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素烟骤然想起来一件事情,终于缓解了这沉重的气氛,“公孙则的弟弟,不是下旬就要成亲了吗?”
“公孙信”,公孙琦也想了起来,但好像并没有什么兴趣,“说是要娶康大人家的二女儿,母亲天天念叨好几遍,烦都要烦死了。”
众人说的康家二女儿秋濯,正是洛空别苑时,在灵犀夫人的宴会上一曲琵琶奏得极好。按理说,在那二公子择夫人的宴会上出风头,又得了灵犀夫人欢心,即便最后成不了,也应与二公子愈走愈近才是。
可那日琦儿吃多了酒,胡言乱语之中便把人开罪了。不仅把康秋濯说个梨花带雨跑了出去,更是直接得罪了康家。
因此被灵犀夫人狠狠责罚了一通,虽然后悔讲的直白,但公孙琦一直不觉得自己说错了什么。
“康家二女儿好像不算很大吧”,风阡陌问道。
孟素烟道:“康秋濯,去年才及笄。”
“那这康大人也太心急了吧”,宫月虽不大清楚这仲城达官显贵的情况,但听她们几个说的这一会儿也大概明白了。不愁吃不愁喝的官宦家庭,急忙忙把女儿嫁出去,不是为了利益是为了什么。
“且不止呢,其实这事两年前便谈起来了,只是两家一直没有公开”,孟素烟有些鄙夷道。
“什么?”公孙琦惊讶道,“你是说,康秋濯与那公孙信早就谈上婚事了?”
“是啊”,孟素烟正好奇这有什么好惊讶的。
只听公孙琦说了句,“那她还”,却又止住了话头。
“还什么?”孟素烟少与仲城女眷来往,自然不知发生了什么。
那日公孙琦说的是康家女儿,太平盛世,婀娜娉婷,实则讽刺的是这些个窝在宅中争奇斗艳的女子,所以大家自然心照不宣,谁家都不再说起此事。
“还什么啊?”孟素烟面露询问,宫月亦是不知发生了什么,唯风阡陌静默于一旁,心中明镜。
“还,还”,公孙琦压低了声音说悄悄话的样子,但是四人在车厢内紧挨着坐,谁都能听得清,“我听母亲说过,康家二姑娘还不想嫁,见过公孙信几次,不大喜欢。”
风阡陌哂笑,“康秋濯只是政治与利益间的一粒棋子罢了,没人会在乎她喜不喜欢。”
只有宫月说道,“是啊,生身父亲都不在乎,还有谁会在乎她呢。”
风阡陌叹了口气,“不管他愿与不愿,只是如此一来,公孙珺便又多了一条臂膀。”
“康家吗?”
“嗯。”
虽然只是普通出城游玩,并不讲究什么排场,但这一行人也算得上是浩浩荡荡了。从北门进城后先送风阡陌,要向西转一个街,好在仲城道路修的宽阔,百姓见到此等贵人的车架也都自动闪避到一旁,并不显得拥挤。
风阡陌在车内安安静静地坐着,忽听到车外一声咳嗽,像是喝呛了。便猛地转身,怕三人起疑,又压下心中一刹的激动,若无其事的轻轻掀开车帘。
哪怕只是一声咳嗽,但这个声音她太熟悉了。
马上少年星眉剑目,碧玉束冠,唇侧浅笑衣袂轻摆,任马儿慢悠悠地走着。
一手持缰,一手提着酒坛,旁若无人大口饮酒,明朗惊艳之外又添几分洒脱不羁。
天下少年大概皆是如此吧,风阡陌心中一震,“怀公子这是去哪里了?”
宫月闻言,也掀开了车帘,见到救命恩人,难免笑得明媚,“怀公子好啊。”
公孙琦和孟素烟也从两人掀起的缝隙向外望去,闺中待嫁的姑娘,见到这般俊朗少年,没几个不脸红兴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