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氏惊慌从屋内跑了出来,一脸气愤道:“又是刘婆家的那只臭猫,不知踩烂了咱家多少瓦片,下次要是让我逮着,非剥了它的皮不可!”
王媒婆见状忙上前出言安抚道:“哎呦,这人没事吧?我说你们家这屋顶也该修修了,改明个遇上下雨,这屋可咋住人哟?”
“王婶,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您快坐。”程氏拍了拍身上的尘土,见王媒婆来了,心里大概也能猜出个一二。
都是一个村上的人,这王媒婆跟她们柳家算起来,也是有那么一点亲戚关系,按辈份来讲,也得喊她一声婶子。
这早不来,晚不来,偏偏这个时候来,让人看了笑话不说,到时候这村里又得传个遍,王媒婆的那张嘴呀没有人比她更了解。
王媒婆找了张凳子坐下,并介绍起身边的这位公子:“这位是吴家二少爷,这次一同前来是谈退婚一事。”
月汐心中正求之不得,虽然她一直对嫂子不经她和哥哥同意,就擅自给自己订亲的事不满,一直也找不到合适的机会,把亲事给退掉,但现在吴家大少爷已死,这婚事自然就成不了。
程氏轻叹了口气,缓缓地道:“婶子啊,既然这事已经发生了,退婚也不是不可以。只是这也不是我们单方面悔婚在先,多少也得赔点那啥——。”
“退婚不是件光彩的事,我们家汐儿还是个黄花大闺女,这婚事村里早就传开了,你让我们汐儿以后还咋嫁人呢。”
程氏并不是关心月汐的名声是否坏掉,她只关心银子到不到位。
吴辰新连忙解释道:“这是当然,您说的有理,我大哥他做了错事,我爹说有愧于你们柳家,所以,这聘礼就不用你们退了,您看这边还需要赔付多少银子,我这就派人去取。”
程氏笑的合不拢嘴,心想这下发财了,这婚事没成,倒还赚了。
还没等程氏开口,月汐摆了摆手道:“人不能没了脸皮,既然这婚事不成,聘礼自然是不存在的。”
程氏一听这话急了,偷偷扯了一下月汐的衣袖。
月汐甩手继续说道:“我没有被人施舍的习惯,这些东西从哪来就还回哪去,我就当这事没发生过。”
柳家虽然很穷,但不管怎么说她还没有沦落到需要别人施舍的地步。
王媒婆微愣,这姑娘咋就这么不知好歹呢?她环顾四周轻蔑的说道:“你看你们家这破败样,有了这些聘礼也能让你们柳家少挨饿受冻的,剩下的置办置办家具,多好的事,你这姑娘咋就跟银子过不去呢?”
月汐忍不住白了王媒婆一眼:“不必了,银子我自己会挣,我还有些事情要忙。两位请回吧!”
碍于有外人在,程氏也不好当场发作,只能在一旁生闷气。
吴辰新打心眼里佩服眼前的这位佳人,这样的好姑娘既不贪财,又有自己的原则,实属难求。
但这退婚也不能只是口头说说,也得要有个见证人公证才行。
这一传十,十传百,吴家二少爷来村里的事,整个村里的人都知道了,这些人三五成群的往这里聚集,热闹程度堪比菜市场。
此时门口早已围满了村民,人群中恰好里正林宗远也在。
月汐让里正来做个见证人,一纸文书撇清了她跟吴家的关系,这事就算了了。
待村民散去,吴辰新带着歉意,诚恳的说道:“柳姑娘,今后你若有什么需要,可以随时来找我,我家在镇上,最大的宅院便是,这是我的玉佩,便你来寻我。”
月汐刚想拒绝,吴辰新与王媒婆已出了院子。
他哥那么好色的一个人,他肯定也好不到哪里去,兄弟俩估计一个品性,都不是什么好人!
她拿起玉佩正想丢,又想起刚才他那温文尔雅的外表,气质跟教养这东西是装不出来的。她将玉佩揣进怀里,好生收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