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少女正是她嫡生的亲妹妹木浮然。
木浮然是因为自己的胞姐毁脸之事才找木弦秋的,她跑了前院后院,好不容易在这里找见了,便怒气冲冲,几步到了主仆二人面前,话也不多说,扬起手掌冲着木弦秋的脸面扇了过来。
“啪!”的一声清脆响声后,木弦秋被打的口齿流血,两步踉跄倒在了地上。
“木弦秋!是不是你在大姐的脂粉盒子里下了毒?”打过人后,木浮然暴跳如雷地冲着木弦秋吼,两只眼眸中狠狠发着阴沉浓郁的冷光,清秀端正的脸庞被气的一派发红扭曲。
下毒?木弦秋心中苦笑了一下,她没有。
“四妹......”她努力站起来想和木浮然解释,岂料才堪堪直起了身子,木浮然又一巴掌狠狠朝她脸上扇来。
“啊——”
木弦秋被吓得叫了一声。
想躲躲不了,眼看着带风的巴掌即将要落到脸上,木弦秋把心一横,不由得闭上了眼睛。
预想中的巴掌并没有甩到脸上,只有一阵轻风穿身而过,片刻之后,一句带着凉意的女声沉沉道:“木四小姐,打人不打脸面,对于自己的亲姐姐,何苦下这种毒手?”
木弦秋心中一疑,立刻睁开了眼睛。
目之所及处,木浮然一只细白的手腕正给人紧紧地抓着。
抓人的是个眉目冷硬出尘的二八少女,穿着一袭浅绿色的烟罗长衫,大大的杏核眼睛,尖削流畅的下颌,这人白皙纤弱,看模样应该和她差不多大小,但是因为眼神中颇是有些淡漠冷凛,让人生出了不好亲近之感。
木浮然暴跳如雷地怒骂道:“......你干什么?你是谁?放开我,你怎么到我家里来的,桃红!桃红!”
她的贴身丫头桃红立刻想上前将她从那少女手中抢出来,岂料那少女抿紧了嘴唇,有些清淡地看了桃红一眼,手一松,将木浮然的手腕放开了,口中答道:“我叫宋清越。”
“宋清越?”
木浮然从惊怒中回过了神,揉了揉被人抓的生疼的手腕,又疑惑地看了一眼面前这个自称叫宋清越的人,在心中想了一下,好不容易想到她到底是谁,登时笑了。
“原来你就是留英姐姐口中的那个傻子啊,听说同国公府的小公爷订了亲,可是人家不要你,啧啧!真是可怜。”她目光鄙夷地将眼前人从上至下扫视了一圈,勾唇道。
木弦秋听她说的尖酸刻薄极了,急忙想阻止她:“四妹,远来是客,你这样太失礼了......”
“失礼?”木浮然嗤笑了一声,轻蔑地将目光从两个人的脸上分别扫过,“三姐原来同这位宋二小姐颇有交情呢,我竟不知道。”
说着,又狠狠骂了句“蛇鼠一窝”,脸上浮了一个冷冷的笑,转身走了。
一行人看着她渐渐出了院门,宋清越这才把目光移到面前的粉衣姑娘身上。
白皙如玉般的清透皮肤,端庄大气的五官轮廓,怪不得天选大女主。
木弦秋上来跟她道谢:“多谢宋姐姐施手相助。”
“不用谢,”宋清越摇了摇头,开门见山,“我今天是特意找你来的,我想和你谈谈辰王爷遇袭之事。
“......!”木弦秋面色一震,惊疑又探究的四下看了片刻,伸手拉住了她,“请姐姐同我到屋中说话。”
宋清越就这样被她拉到了屋里。
两个丫头一个守在屋门,一个守在院门,以防着有人误闯进来。
进屋,木弦秋急忙想问一些事情,还未说出口,面前的人就掏出了一封信给他。
“不要着急,许多事我都写在这里面了,你先看看再说。”宋清越淡淡道。
她把想说的很多话都写在信中了。
这一年是昭仁二十三年,至开春,大疫汹汹而来,与西北北齐的战争还没有结束,内忧外患,天灾**,北军更是时常来犯,百姓时时都在流离失所。这一年,自小就被寄养在云南藩地的二皇子司徒绝亲自率军北下,一举杀退北军六次,夺下城池二十一座。这一年,太子秽乱后宫,结党营私,引昭仁帝大怒,终于时年七月将其废除,并放言曰:绝无复立之可能!
至此朝纲大乱,各方势力窥视储位,夺嫡暗涌终从暗地浮上明面。
这一年,种种的压力和劳作下,昭仁帝的身体早不堪重负,开春便有颓势,至年底,差不多要油尽灯枯。
种种交叠的情况下,太子一党是绝对不允许司徒绝活着的。
而她宋清越,纵观全局,她知道所有脉络的发展,包括司徒绝遇害的原因,地点,被漏掉的线索。对太子党的防范该从哪里防范,下手该从哪里下手,都是她在原书中看过的。
这是情报,宋清越坚信,这些情报能使木弦秋为她所用。
木弦秋是个非常善良聪明且识大体的姑娘,在原书中,作者将她塑造成了一个佛光普照的圣母,可即便是个圣母,她也绝不无脑,甚至,从智商方面来说的话,她差不多和宋笼烟旗鼓相当。
差别就是一个成天想着怎样救世济人,另一个却净想着出风头害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