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意识开始模糊,分不清醒着还是梦里,全身发麻,已经出现脱水的症状,我撑着坐起,运行那股还没有被完全炼化的力量,已经半年了,总觉得雾里看花,可能也是近半年来心一直定不下来,这次也算是个机会吧。
真气运行一周,就像爬山,已经看到山顶,仿佛伸手就能碰到,你却筋疲力尽,再挪不动半步。
体力不支,我咬破舌尖,尽量保持清醒,脑海中却闪现了刚睁开双眼的那一幕,第一个挡在我面前的,是被一掌拍死的,娃娃脸,看年纪应该不到二十岁,倒下的时候,还死死撰着那人的腿,我们被逼到悬崖边,最后倒下的应该是封灵的父亲,他眼神温柔,缱绻的情谊夹杂着不舍,拼尽全力,想多看看生命中两个最爱的女人。
噗!我吐出一口鲜血,筋脉中游走的力量还在寻找着突破口,我已经感觉到身体在摇晃,不行,不能倒下,我的仇还没报完,我还没参加过黎山的元节,我还没有给卫柏希炼药,我展开双手,咬紧牙关,祈灵珠似有所感,脱离颈间的吊坠,不断旋转上升,吸附我压制在双手之上的能量,作为媒介,过滤后再缓缓注入我的体内。
受损的筋脉也在一点一点修复,祈灵珠果然是认主的上古神器,我感受那已经完全炼化的力量将我托至半空,意识清醒,祈灵珠稳稳的回到颈间的吊坠上,还好小丫鬟只防着我身上的毒药,佩戴的首饰原封不动,要不今天,我就真的交代在这了,我扬起嘴角,后翻落地的同时也试试威力。
碰!一声巨响,四周的门全部被震碎,在倒地侍卫的哀嚎声中,我又见到了久违的阳光,眼睛有些不适,我放下袖子,萧平渊站在我的对面,轻勾嘴角:“明姑娘,好大的火气啊!”
我遥望四周,好像是有点惨:“红袖阁年久失修,渊王也太节俭了些。”
萧平渊摆手,站在他身后的侍卫立刻上前清理,他神色未变,声音也是一贯的温和,与瑄珩有点像:“倒是本王招待不周了,来啊,带明姑娘更衣,王妃前厅设宴,想好好认识一下明姑娘。”
渊王妃还不死心?冲着我倒是没什么,要是冲着瑄珩,就别怪我下黑手了。
渊王府的小丫鬟长得倒是个顶个的标致,手脚利索,恪守规矩,我有意磨蹭,也不见她们多说一句,给我换的衣裳有些像瑄珩送我的云锦,却是我最讨厌的枚红色,再配上俗气的妆容,镜子中的自己,活脱脱像春满楼里卖唱的,我翻了个白眼,幼稚。
丫鬟带我到前厅的时候,渊王妃坐在萧平渊旁边,手里拿着汤匙,从配料解释到功效,随身的丫鬟再给诉个苦,什么娘娘亲手熬制了两个时辰,不让任何人碰,渊王妃再假惺惺的打断,萧平渊不知道是真感动,还是配合着演戏,不仅将汤全都喝了,还握着渊王妃的手,一脸你辛苦了,本王很感动的表情。
专门叫我过来看他们两个秀恩爱?那就是冲着我了,呵,那就好办了。
看他们两个也没有搭理我的意思,没关系,我自己找地方坐呗,可我刚坐下,渊王妃凉薄的声音就跟算好的,那叫一个及时:“王爷,臣妾听说明姑娘是黎山桐安老人的爱徒,上次匆匆一见,没什么机会说话,恰逢明姑娘来府中做客,特意准备了这席面,可没想到,明姑娘这空有一副顶好的皮囊,行为礼仪就.......唉....瞧臣妾这记性,江湖儿女,总是不拘小节的,不过王爷,明姑娘以后也是要嫁与宁王做王妃的,要还是这样,该如何是好啊!”
我喝了口茶润润嗓子,淡然瞥她一眼:“渊王妃对人家的家务事指指点点,矫揉造作,难道就该是一个王妃的气度了?”
渊王妃腾地一下站起:“明姑娘,你与宁王,说白了不过是空口无凭,小心架子摆过了到时候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渊王妃知道口头婚约不作数,还借机发挥,自打巴掌,不觉得羞耻?”
渊王妃已经装不下去:“你!来人啊,给本宫掌嘴!”
我站起踹翻身前的餐桌,运气托住桌子上的盘子:“渊王妃刚刚也说了,明媚行为有失,不懂礼数,江湖习气重,渊王妃,三思啊!”
渊王妃已经气得发抖,扑在萧平渊腿上,眼泪应声而落:“王爷,您就放任她在您眼皮子底下欺辱臣妾吗?”
萧平渊擦干她的眼泪,靠近她,语气有些危险:“爱妃还知道本王在啊。”
渊王妃瞪大双眼,不自觉的后退,也忘记了哭泣,萧平渊不耐的推开她站起身:“明姑娘做事,一向这么不计后果吗?”
呵...就是因为太顾及后果,才一直忍你到现在。
我收手,盘子噼里啪啦散落一地:“师门如此,不敢辱没。”
渊王眼神阴鸷:“本王亲舅舅死了,他是接了你的信,与你一同去的卫府,本王治你个连坐之罪,想来,晋安侯与桐安是赶不及救你的。”
我冷笑:“恩,所以红袖阁,明媚乖乖的进了。”
渊王词穷,紧握着拳头,盯着我不发一言。
:“人死不能复生,王爷节哀,明媚就不打扰了。”
护卫围上来,萧平渊已经听不出情绪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刺客还未落网,晋安侯也尚未归来,本王放心不下,既然明姑娘不喜欢红袖阁,就搬到旁边的摘星楼吧。”
好啊,看他还能玩出什么花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