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就不用了吧。”被关三月这直接了当的动作一惊,祁昇不由伸手按住了她的手,看着她说。
解腰带什么的,她可是女子啊,一时间祁昇也不知道该说她太大胆,还是自己太保守。
“刚刚洗漱的时候你有碰背吗?什么感觉?”盯着祁昇的眼睛,关三月任由他按着手,只问他说。
以关三月现在对他的了解来说,她猜想他肯定是将受伤的地方直接略过去了。
“……太痛了,我没敢碰。”对着关三月的视线,祁昇猛地收回手,眼神飘忽,但无奈撒不出谎,只得老老实实的回答说。
正如关三月所猜想的,他本想擦一擦的,可一挨着便痛到不行,而且背也不太好擦,那一痛,尝试了几次之后,祁昇很快就放弃了。
“那就更得让我看一下了。”听见祁昇这么说,关三月原本不是坚定要看的心思一下子坚定了,伤口总要清理一下的,她皱眉直接说,又伸手去解他的腰带,然后被避开了。
“若是伤口上有什么,不清理的话明日会更严重的。”一句话之后,看着祁昇还是不配合,关三月继续开口道。
她这话并没有丝毫夸张,他的伤口情况如何他自己不清楚,而她没亲眼看但她也不清楚,若伤得实在严重还不处理的话,明日便会红肿,发炎,再久一点便会化脓。
附近应当是有人烟的,但此处是哪里还不清楚,明日能不能找到合适的草药也不知道,关三月看着他,心里想的着实有些多。
“……好吧。”看着关三月认真的神情,祁昇左右摇摆了半晌,最终同意了下来。现在就已经这么痛了,更严重是怎么个样子,单听着祁昇就不愿意想。
同意之后,也没让她动手,侧过身,背对着关三月,祁昇自己动手解开了腰带,将衣衫缓缓褪了下去,褪到了腰际。
褪衣服的时候,不小心挨着了,感觉也是很痛的,因此时不时的他就抽一口气,呼一口气。
而看着眼前背对着自己的祁昇,关三月看着他褪下衣服,露出后脖颈,肩膀,肩胛骨,一寸一寸的,关三月都看得清楚,直到看清他背的一瞬间,她什么多余的心思都没了,只伸手碰了上去。
他的背上全是撞伤与挫伤,青紫与红肿相间,大的小的一道道的伤口,有的还渗着血丝,在他那白皙的皮肤上,触目惊心,关三月看着,只觉得自己的心好像都隐隐作痛。
“怎么样?”大山里,晚间还有些凉,背对着她,看不到她的表情,但触感却是更加明显了,关三月的手指碰到背上的一瞬间,祁昇就忍不住颤了颤,开口问。
她的指尖微凉,但碰到的地方,一瞬间滚烫滚烫的,烫得他的一颗心怦怦怦的跳着,脸颊都有些发烫。
“撞伤和挫伤,就是范围比较广,出血量不大。”听见祁昇这问题,同样的也是看不到他脸上的表情,关三月再仔细看了看他的伤口,一点一点的碰了,这才回答说。
这种时候出血量稍微大点或许还好些,那般至少能证明大部分都是挫伤,而现在这情况,分明是撞伤居多了,这种伤口,痛得久,好得慢。
“是还好的意思吧?”听见出血量不大,祁昇放松了些,但关三月的语气又好像什么意思都没有,他便还是问了一句。
“嗯,是还好。”收回手,关三月压下心里的思绪,回了一句。
此前两人相处不久,对祁昇的性格关三月也只了解一个表面,这一次,她倒是对他多了许多了解。
她知道,以他的性子,若知道自己受伤颇重,怕是受不住,而知道自己受伤不重则不一样,他立刻的就会打起精神来。
关三月想着自己今晚打坐疗伤一番,明日便会恢复些许,到时便可以去找草药给他用上了。
“那就好。”听关三月这么说,祁昇彻底的放了心,既然伤得不重,那想来真的是自己太不耐痛了,这么想着,他又有些不好意思了,这就准备将衣服穿上了。
“等下,我先拿些水将伤口清理一下。”看着祁昇的动作,关三月开口阻止说。
他的伤口还是简单清理一番包扎一番为好,伤在后背,他不好动手,她却是可以的。
“一定得清理吗?”手上的动作一顿,祁昇微微转头,问。想着洗漱时候自己碰到伤口时候的那痛,祁昇丝毫都不想再碰伤口了。
“必须的。”缓缓站起身,关三月一边前去拿水,一边给了三个字出来。
“好吧。”应下声,回过头去,祁昇撅了撅嘴,虽然有些不乐意,但也知道这对伤口有好处。
过了半晌,关三月端来水,仔细的给他清理了一遍伤口,中间又是一番折腾不提。
“你休息吧。”看着祁昇把衣服穿好,对后面有了大体的打算,关三月便直接道。
“你呢?”听见关三月这话,祁昇看了一眼床,反问她说。
这屋子里只有一张床,与女子同处一室,对祁昇而言这是第一次,有事情做的时候还好,没事情的时候就只觉得害羞紧张,还夹杂着些许尴尬。
“今晚我准备打坐疗伤。”对上祁昇的眼睛,关三月回答说。
即便是见效甚微,但现在只有这一个办法,关三月想着明天的打算,只想时间慢一点。
“整晚吗?”修行缓慢,每次打坐都觉得时间过得极慢,很是难熬,祁昇看着关三月,继续反问了一句。
“是,既是疗伤,也是休息了。”点下头,关三月说话的时候就盘腿坐到了床脚,直接就摆好姿势了。
打坐向来不会让她觉得疲倦,而是益处多多,更何况现在,睡一觉也没什么用处。
“好。”关三月这么说了,祁昇便应了声,他脱了鞋,上了床,直接就到了里边儿。
侧身躺着,面对着墙,祁昇本以为有关三月在旁边会睡不着,但没想着一躺下去,很快的,他就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明明身上还痛着,但他还是睡得很香。
再说关三月,摆好姿势,再次内视了一番身体里的伤势,再出来,祁昇便已经睡着了。
听着他那平稳的呼吸,关三月偏头看了他半晌,不自觉的笑了笑,这才疗伤去了。
夜色深深,夜色沉沉,夜色无边,夜色温柔,太阳落下再升起,金色的光辉照耀着大地,又是崭新的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