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命啊,来人啊!抢娃娃了!”
吕氏吃疼,大声呼唤求救。
周围的邻里妇人纷纷撸起袖走,喝斥着上前。
“嗯?”
麻老目中寒光隐动,威慑天降。
普通百姓,哪里承受得住,全身发抖,如坠冰窟,无不停下脚步,面色苍白表情恐慌。
麻老转过头,笑着看向颤如筛糠的吕氏:“与其一生当那凡夫俗子,不如随洒家修术。对你家女儿而言,绝对是一场天大机缘。还不松手!”
吕氏面无人色,眼泪汪汪,被吓得不敢说话,只能拼尽全身力气护住自家孩儿。
蓦然,她回想起一个月前的某个清晨,自己还在半梦半醒时,夫君突然没头没脑说的一句话。
“日后要是我不在,你们娘俩若遇危险,记得大喊一声‘大大王救命’。”
“哇!”
吕家女娃突然大哭起来。
麻老笑脸上浮起一丝不耐烦,张开大口,便要将女娃吞入肚中。
吕氏心一横,不顾三七二十,扯破嗓子大喊:“求大大王救我女儿!”
声音尚未落下,天色陡然阴沉了下来。
蜡坊巷前,狂风大起,飞沙走石,漫天阴气滚滚而来。
附近的百姓,皆掩袖遮鼻,双眼难以睁开。
吕氏也是双眼紧闭,胆战心惊。
唯独那女婴止住哭泣,睁大双眼,好奇地盯着阴风之中,那一条条奇形怪状狰狞恐怖的透明人影,随后开心得咯咯直笑。
肉眼凡胎所无法看见之处,鬼卒环绕,牛头矗立,不时有鬼魂阴怪从远处飞来,驻足停留。
“噢?”
麻老合上嘴巴,转头扫过已将自己团团包围的文和县众鬼怪,目光落向那几头虚耗,旋即冷笑:“可是此地县城隍派你等过来的?怎么,区区几头小鬼小怪,就想要阻止洒家?”
感应到麻老身上飘出的恐怖气息,为首那名四丈虚耗却毫不慌张。
“冥律规定,不得夺人婴童。更何况此女之父,乃是阴间大大王点化之人。不管你是何方高人,还请放开女婴,退出我县,否则冥律森严,饶你不得!”
“噢?阴间大大王?难不成指的是城隍的顶头上司?真是好大的名头啊。”
麻老戏谑一笑:“不知你家大大王现在何处啊?某好去拜访一番。”
四丈虚耗乃是耗头心腹,自知大大王神通广大,丝毫不惧,淡淡道:“我家大大王隐居城南小院,不过我辈劝你,早点离开,以免自误。”
“哈哈哈……”
麻老仿佛听到了什么很好玩的话,忍不住仰头大笑。
“区区县鬼,口气如此之大,真是一群井底之蛙。”
他正准备带走女婴,顺便了结这群毫无眼力见的鬼卒阴怪。
忽在这时,从远处传来一声爆喝。
“贼匹夫!休伤我妻女!”
却是刚刚散衙回来的吕无咎从巷口拐进来,看到这一幕,眼睛都直了。
他一把从腰间抽出挎刀,红着双眼,不顾三七二十一,咆哮着冲向老翁。
麻老转头看去,刹那间,脸上笑容僵住,表情凝固,眸子撑圆充满惊骇。
“这……这……这不可能……”
麻老不可思议地看着向自己奔来的人间捕头,倒吸一口冷气。
乍一眼看去只是个连气感都未获得的,再普通不过的武人。
可他的身上,却萦绕着浑厚的阴煞之气。
偏偏这阴煞之气却被另一股淡黄色的气机所阻挡。
非但没有侵入他体内,反而相辅相成,环绕通体,竟如黄袍加身。
此人,分明只是个无比寻常的凡间捕头,可观其面相,竟隐隐有着阴间君王之姿!
“难怪能有此女!虎父无犬女,难怪啊!”
“此人,不可轻易招惹,倘若结下仇怨,日后可是个大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