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水柔嘴角带血,一双眼睛依旧恶狠狠地看着他。
“你再如此盯着本王,本王便让你同本王一样,当一辈子瘸子。”顾江炽抬手挑起她的下巴,眼神阴冷狠毒。
“啧。”
顾江炽好看的眉毛骤然拧了起来,他看到褚水柔嘴角的血沿着下巴流到了自己的手上。
“来人,更衣。”
他扶着床榻站起身来,脱下喜服的外袍粗暴且用力地擦了擦手,而后嫌恶地将外袍重重扔在了地上。
“不要!不要碰我!”
走进屋里准备给褚水柔宽衣的陈嬷嬷和李嬷嬷都被她尖叫着赶开,两个老嬷嬷四目相对,不知如何是好。
“王爷……”
陈嬷嬷小心翼翼向顾江炽投去为难的目光。
“本王再给你一次机会。”顾江炽说。
褚水柔并不回答,依旧颤抖地抱着自己的肩膀。
下一个瞬间,顾江炽不顾她的反抗撕掉了她的喜服。
半个时辰后,褚水柔依旧坐在床榻上抱着喜服抽泣。顾江炽则坐在榻边手中拿着一个白玉瓷瓶给她涂药。
瓶中是最好的血府逐瘀膏,外伤淤肿不消半个时辰便能痊愈。
“若不是明日要给太后请安,本王可真舍不得让这些痕迹消失。”
顾江炽清逸俊美的脸上此时荡漾着令人目眩的笑容。
褚水柔泛白的嘴唇微动:“疯子!疯子!”
在褚水柔看来,顾江炽是个彻彻底底的疯子。
“王爷。”
此刻突然进来一个小丫鬟哆哆嗦嗦端着一个托盘,盘中央盛着一块白色锦布:
“这是太后娘娘赏赐的喜帕,祝王爷和王妃百年好合,早生贵子。”
百年好合。
早生贵子。
足以穿心夺肺的八个字刺痛了床榻上的二人的心,顾江炽脸上的笑容突变,面上骤然笼上一层寒霜。
他起身一瘸一拐地走向门口,却在中途忽然停下了,右手抚上身旁的木雕花瓶架。
手上力道一加重,顷刻间,好几个花瓶应声而落,随着那阵响彻庭院的声音,地上布满了无数碎片。
顾江炽弯腰拾起一块来,而后慢慢行至小丫鬟跟前。小丫鬟跪在地上埋头哆哆嗦嗦地将托盘举过头顶。
顾江炽拉过小丫鬟的手,往她手中递了块冰凉锋利的东西,而后退出手来包住了她的手,将她的手抬至托盘上头,最后握紧。
鲜血从她掌心渗出,滴落在白色锦帕上。
“你说你,怎能如此不小心,打翻了花瓶呢。”
顾江炽说着,将小丫鬟的手掌打开,凑到鼻子边上深深吸了一口。
“奴婢……奴婢打碎了花瓶,奴婢该死。”
小丫鬟疼得发抖,眼底里的泪在眼眶里打转,却楞是一滴也没落下来。
“还是阿春知道本王不喜欢眼泪。”顾江炽说着,松开了她的手:“晚些再给太后那边的人送去。”
“是。”
小丫鬟慌忙起身,娇小羸弱的身子几乎站不稳,踉踉跄跄跑了出去。
第二日清晨,褚水柔面色惨白地坐在铜镜前。
“王妃可别为难老奴了。”
这己经是不知道第几次她嫌恶地拍开李嬷嬷的手了。
“李嬷嬷下去吧。”顾江炽唇角轻扬,笑得温柔又谦和:“本王往日总给阿姐画眉,少时还得了母妃不少夸奖。”
疯子!
若不是昨夜亲眼见他的所作所为,她还真会被他温润儒雅的样子骗过去了。
铜镜中倒映着褚水柔厌恶又愤恨的脸。
“事已至此,本王希望,王妃能恪守本分,谨言慎行。”
褚水柔的手腕忽地一凉,被顾江炽套上了一个冰凉白润的玉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