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曹礼身边能依仗的也只有常雕自己。
他这个曹魏的皇帝权力比刘协还不如,
但常雕却给了他巨大的尊重和照拂,依旧尊他为帝,尽可能地给他应有的礼仪和供奉,
这种仪式感已经成了支撑常雕内心的一种情怀和习惯,就算他现在拥有巨大的权力,就算一起前来的刘豹和文钦等人都表示了反对,可常雕还是坚持以人臣自居,甚至拒绝了王、公的封号,只要了大司马、长安侯,依旧要征询曹礼的意见。
“臣受先帝重托,誓死保卫大魏周全,西征是大魏复兴的良机,臣愿身先士卒,为大魏开疆拓土!”
恍然间,曹礼感觉自己回到了初见常雕的那天,
这么多年过去,大魏全军星散,所有人都放弃了复兴的理想,现在还在苦苦坚持的,也只有常雕自己。
看来,父皇当年真的没有看错人啊。
“以后祭祀和朝礼交给寡人,其他朝政,全都交给将军,将军可开府自行决断,寡人愿意放权!”
刘禅蹲在后宫的长阶上,举着一张已经无数次被揉成一团的白纸一脸愁容,
陆郁生从一边偷偷冒出来,乖巧地跪坐在刘禅身边,低声道:
“陛下,这是什么啊?”
“成绩单。”
“唔,谌儿的吗?”
“谁说不是啊”刘禅愁眉苦脸地道,“金金嫌我完全不关心谌儿的学习,学校的老师还一定要我去开家长会,我特么服了,小学也要开家长会,这老师这是喝了多少啊。”
陆郁生抿嘴偷笑,想说点什么,可总觉得说多了有股茶味,索性闭嘴缓缓靠在刘禅身边,静静看着刘禅愁眉苦脸的郁闷模样。
“伟大的帝王都有这样那样的惆怅,这个是没办法的事情,”小姑娘温柔地道,“索性我们现在发愁的事情并不是衣食住行,大汉也在蒸蒸日上,纵然苦恼一点,也挺幸福的,对不对呀?”
陆郁生的话让刘禅的心情总算好了几分,
他哼哼一声,伸了个懒腰,命令内侍将今天的邸报送上。
“唔,居然有故人的消息啊。”
刘禅喃喃地说着,陆郁生把脸凑过去,歪头道:
“是田豫将军吗?”
刘禅重重地点头道:
“是,也不是”
他把邸报塞进陆郁生的手中,叹道:
“我们的消息还是有点落后,四年前常雕就已经展开西征,听现在的商人说,他们连战连捷,这罗马帝国哎,这么不堪一击啊。”
陆郁生惊讶地展开邸报,颇为不解地道:
“不对啊,这邸报上明明说去年年底才打到了多瑙河源头,为何今年这么快就已经攻破了高卢?”
“唔,有没有可能是高卢不战而降了?
一个猜想,不一定对。”
陆郁生:
“也就是说,罗马帝国,被常雕给”
“还没灭国吧,应该还有一点点抵抗之力。”刘禅也不能接受这个强大的帝国居然被常雕用了四年的时间就彻底打垮。
想起这个当年的老朋友,刘禅不胜唏嘘。
“这样吧,我写一封信,请商人送过去。
就说就说对常将军的英勇事迹表示欣赏,
如果可以,让他常回家看看。”
只可惜,因为道路遥远,常雕还是没有等来刘禅的书信。
常雕自称上帝之鞭,替昊天上帝征伐天下,
在高卢投降之后,这位上帝之鞭突然病逝,再也没有等到刘禅的消息。
死前,常雕将后事托给了自己最信任的亲密战友文钦,嘱咐自己的墓穴一定要格外隐蔽,不能让任何人知道自己的埋葬之处。
同时,他还给刘禅写了一封信。
收到这封信的时候距离刘禅给常雕写信又过了两年,
信的内容很简单,常雕以大魏新洛阳侯的名义向刘禅问好,希望能和大汉结成合作关系,
久经风雨的刘禅已经不是当年望文生义的少年,
他盯着书信上的内容,似乎又看到了当年江陵城中抱着一碗方便面朝自己百般讨好地那个卑鄙魏将。
侯,
这是汉室外姓人可以得到的最高封爵。
他叠起书信,抬头望向西边,摇头道:
“告诉史官,其实常雕是个汉臣。”
“啊?”
“真的是。”
“哦哦,陛下所说,我等明白,一定按陛下的意思做。”
“我说的是真的!”
“嗯嗯嗯。”
“你们要信我啊!”
“懂懂懂!”
“”
你们啊,
你们永远不会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