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言一听到题目,稍一思考,脑中便出现了几首诗词。
不过,他的目光却看向了一旁的丙吉,心头立刻想起了刘病已和卫太子的冤屈。
也许他可以借着这次机会,稍稍暗示下上面那位。
这可是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
丙吉也看着他,依旧难以平复心头的惊愕情绪,自然也猜不透他此刻心头所想。
台上,长公主的目光,有些疑惑地盯着他。
陛下出题后,他并未思考,目光却看向了丙吉,似乎在迟疑着什么。
她自然知晓卫太子的冤屈,也知道他与丙吉与刘病已的关系。
但是与丙吉一样,她并未想到这少年现在心头所想。
这个时候,谁还敢为卫太子一家人说话呢?
弄不好便是杀头之罪。
连她都不敢。
“陛下,草民已有腹稿,名曰《石灰吟》。”
卫言拱手道。
正在仔细斟酌句子的李平功,双眼一眯,看向了他,却并未被打扰,继续思考起来。
场中其他人的目光,皆看向了卫言。
刘彻笑道:“石灰吟?好,念出来吧。朕与众爱卿一起来评析评析,看着区区石灰,有何可以吟的。”
卫言心头一横,朗声念道:“千锤万凿出深山,烈火焚烧若等闲。粉骨碎身浑不怕,要留清白在人间。”
此诗一出,台上长公主紧锁的眉头顿时一挑,目光深深地看着他。
刘彻愣了一下,喃喃地念道:“烈火焚烧若等闲……粉骨碎身浑不怕,要留清白在人间……”
台下一名老者突然起身,激动道:“陛下,此诗风格豪迈,气势坦荡、铿锵有力,以石灰自勉,志向远大,品格高贵,实在是难得一见的好诗啊!”
另一名大臣也起身激动道:“臣听了,便热血激荡,情绪难平!此诗不凡,这少年的志向更不凡啊。”
刘彻目光欣赏地看着台下的少年,点头道:“的确是一首不可多得的好诗。卫言,你这志向与文采,朕不得不佩服啊。”
此话一出,李平功心头刚酝酿完毕的诗,顿时又被他生生地驱散。
一旁的刘婵,心头暗喜。
谁知正在此时,卫言却突然低下头,躬身道:“陛下,请赎草民冒犯。刚刚这首《石灰吟》的后两句,并非草民所作,而是……而是草民好友,刘病已所作。”
此话一出,场中瞬间一片死寂。
丙吉顿时脸色一变,目光震惊地看着这少年。
他实在料不到,这少年的胆子竟然比他还大,更料不到,这少年与刘病已的关系竟如此深厚,甘愿冒着杀头的危险而为其鸣冤!
他像是第一次才认识这少年一般,震惊,惊愕,不可思议。
一旁的刘婵,更是脸色发白。
台上的长公主刘伊,也神情微愕,目光惊讶地看着这个少年。
难怪刚刚陛下刚出题,这少年的目光就看向了丙吉,原来他竟要借着这个机会,为卫太子一家鸣冤!
好一个“粉骨碎身浑不怕,要留清白在人间!”
这哪里是石灰吟,哪里是刘病已的鸣冤,明明是他自己的真实写照!
胆子真大!
刘彻先是愣了几秒,随即脸色沉了下来。
“大胆草民!竟敢欺君!”
坐在一旁的李老太君顿时心头大喜,立刻起身怒喝,义愤填膺!
正在此时,卫言又道:“陛下,草民只是觉得刘病已这后两句诗,写的实在不错,与草民前两句结合,刚好符题,所以才忍不住念出来给大家听一听的。草民其实还有自己的一首诗,并未念出来。”
“念!”
丙吉立刻起身道。
刘彻脸上的阴沉之色这才稍缓,冷声道:“念吧。若是你自己的诗,比不上这首,那么,朕决不轻饶。”
此话一出,丙吉顿时心头一惊,暗叫糟糕。
那几名大臣,也暗暗摇头。
想要再来一首比这首《石灰吟》要好的,谈何容易?这少年算是彻底完了。
长公主刘伊却是目光一闪,脸上竟露出了一抹期待之色。
卫言抬起头,镇定自若道:“此诗名叫《竹石》。”
说罢,朗声念道:“
咬定青山不放松
立根原在破岩中
千磨万击还坚劲
任尔东西南北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