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容缓了一会,回头看去,居然是裴安之。此刻正一动不动,双眼直直地紧盯着她,他的身后还跟着杨虎。
他们怎么在这里?想是回了客栈没有看到她们,见了桌上的纸条便出来了吧,凌容脑子转了一圈。
凌容愣了一会忙站直,向前走了一步,才回头喊了声夫君,便低下头去,怎么自己有种在他面前做错事的感觉。
旁边的莲心也注意到裴安之来了,高兴地准备叫他,突然想起什么,看了眼凌容,顿时收了笑容,方才低下头小声叫了声大公子。
刚才抱孩子的那名男子和妇人,这会抱着已经醒过来的孩子。忙走到凌容面前,抱着孩子就要跪下来,拜谢凌容的救命之恩。
凌容赶紧叫他们起来,只是举手之劳而已,孩子没事就好。
那男子想起先前他婆娘说的话,赶紧赔罪道:“夫人,刚才实在不好意思,我家这婆娘不知道您是为了救孩子,说话急了点,真是万分对不住,对不住。”那妇人也是连忙低头赔罪。
凌容知那妇人也是着急救孩子,倒也并未觉得有什么,只道无事。再看那妇人怀中的孩子,想是被刚才一番吓到了,目光有几分呆样,便忙对男子说:
“这孩子刚才怕是惊到了,且先前见你伸手到他喉咙去,怕是喉咙也有伤,记得叫大夫好好看看,若是喉咙有伤,这么小的孩子,可是极易发烧的。可别大意了。”
又想到方才男子的一番动作,想是这里的人遇到这些,都不懂如何处置。其实这也难怪,就算是放在前世,很多人也不知道,见着众人还没有离开。
便大声的交代那男子:“小孩子吃东西时,是很容易呛到的,别说是这类果子果核之类的硬物,便是孩子吃的奶水,也是容易呛到的,遇到这类事情,切勿慌张,也记得不要用手去抠,只要按照我刚才的方法,反复操作,便可以把喉咙里的东西吐出来了。这是我老家里一位老大夫传授的法子,非常有用”。
那男子和妇人听了,一脸感激,连连点头。
围观的众人听了,也是觉得受益不浅,有孩子的,都说要回去告诉家里照顾孩子的妇人。其中还有些不懂得人,直接问出来了,凌容也一一答复了。过了好一会,众人才散了。
莲心到了旁边的铺子里讨了瓢水给凌容洗了手,凌容才算是舒坦了。四人沿着原路,返回客栈。
裴安之听完她说的那些话后,倒是一直未曾说话,他不说,凌容也没有什么好说,四人便默默的走回了客栈。
三人到了楼下,先在厅堂里一起用了晚膳,方回到房间。
裴安之在,凌容便叫莲心把下午买的吃食,带一些给杨虎送去。莲心看了看正在房里看书的裴安之,知道此时确实不需要她在房间,便带着东西去后院找杨虎了。
凌容关上房门后,便坐在桌上倒了一杯茶水喝。裴安之坐在另一头看书,突然抬头看着凌容。
凌容端着茶杯,笑看着裴安之,言道:“夫君,是有话对妾身说嘛?”
裴安之看着她一副语笑嫣然的样子,想到先前回来客栈,没有看到她,见到桌上的字条,才知道她居然带着莲心出去了。想到她一个小姑娘,也没出过远门,居然敢怀着身孕,带着个丫鬟便出了门,心里便一阵后怕,便赶紧带着杨虎到她所说的街上寻她。
沿街走了好一会,才见到被围在人群中间的她,手里正抱着一个孩子拍打,孩子嘴里吐着污秽,她也不嫌弃,直到孩子哭了出来,脸色由紫转红,方把孩子送回给孩子母亲。
后又见她起身后,一阵踉跄,急忙上前扶住了她。事后又听她仔细嘱咐了那对夫妇与众人,倒也是个善良胆大心细的姑娘。
想着她虽马上要成为一个孩子的母亲了,但到底还是个贪玩的小姑娘。听祖母先前所言,她到了裴府就没有出过裴府大门,后来出了事,更是不曾出门,想是这几个月也是憋坏了,才一到这里,就要出去吧。
想到这,便放下书籍,看着她说:“下次要出去,记得先与我说声,我带你出去。若是我不得空,那也要带上杨虎。虽说西北一带基本归宣王治理管辖,这几年都很太平。但像今日这般,你们两个女子出门,且你又怀着身孕,总是有危险的,下次切勿独自出门了。”
见他从街上到回来,都没跟她说一句话,还以为他是生气了,以后都不让她出门了。这会听着他的话,凌容倒是有些出乎意料了,没有生气,没有生气就好啊。
不过,他说的也是些道理,如今世道混乱,还是安全为主,便乖乖赔罪道:“对不起,夫君,害你担心了。妾身下次定不会如此莽撞了。”
裴安之听了她小心赔罪,乖乖听话的样子,倒也不忍再多说什么。
“夫君,你事情都办完了吗”凌容想起他下午出去的事。
裴安之这会也放下了之前的事情,言道:“嗯,办好了。只是出去打探了些消息,回来再买上干粮就回来了。”南方几地的洪灾局势发展竟比前世还要迅速。寻找那位隐士医士的事,看来是得捉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