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几天中,刘萧除了照顾杨云卓伤势外,还帮着净秋奉水奉药,精心照料着班勇、公孙腾和于仁。班勇也经脱离了昏迷的状态,恢复一些意识和力气。
自从杨云卓正式拜了沈良为师,沈良早就迫不急待地要教授他武艺。杨云卓武功根基好悟性高,对沈良和净秋恭敬有加,沈良从刘萧那里受的心灵创伤完全在杨云卓这里得到了补偿。他对杨云卓有一种相见恨晚之意,所以当杨云卓胳膊上的伤才有所好转,沈良就已经拉着他去后院练武功了。
而不愿意练功的刘萧借口帮净秋照看班勇,冠冕堂皇地从练武场走了出来。
她走到班勇的房门外,就看见徐干和几个兵近身侍卫正在门外打转,一个侍卫手里还端着个药碗。大家每个人脸上都是如临大敌的表情,甚至有两个侍卫的脑门上还冒着汗。她不明白大家在班勇门外转什么圈,只是在这么清凉的早晨就有人脑门冒汗,刘萧感到很奇怪。
“徐将军,你们这是在干嘛?”
见刘萧走过来,徐干有一刹那的尴尬,“没,没什么,来给少将军送药......”
“那怎么不进去?还是药有什么问题?”刘萧端过药碗闻了闻,“药没事呀,有什么不对么?”
徐干干笑两声,“没事,没事。”
徐干看着刘萧天真乖巧的样子,突然想到班勇对刘萧极为上心。脑子转一转,一手拍在脑门上,一副才想到什么似地说道,“看,我多糊涂。我就说嘛,他们几个大男人怎么会照顾病人,怪不得少将军会发脾气。萧儿姑娘,你看,能不能麻烦你把药给少将军带进去?”
刘萧毫不在意,“行呀,反正我也正要去看班大哥,我把药端进去好了。”
徐干长松一口气,“多谢萧儿姑娘。”
刘萧笑了,“小事一桩,大人不必介怀。”
看着几个侍卫似乎也松了一口气的样子,刘萧心中暗问:我知道班大哥不太喜欢喝药,就连在昏迷中也有些抗拒,可是这几天不也将药都喝了吗?不过是喂个药,有这么难吗?
正要进门,只听徐干又稍嫌紧张地道,“对了,萧儿姑娘,我们就在门外,有什么事你只管叫我们就行。”
“不用了,徐大人,您们都有军务在身,先去忙吧。”刘萧对于这个将军夸张的举动有些不能接受。
“萧儿姑娘,谢谢您。”
徐干真诚地感激刘萧的热心。等刘萧走入房中后,仍是不放心地守在门外,并将耳朵贴在门框上,准备随时动手支援。
刘萧才进屋子,便听到班勇暴躁的声音喊道,“我都说了不吃药了,你们耳聋吗?”
刘萧被他过大的声音吓了一跳。她放轻了脚步走进去,恰好迎上班勇愤怒的目光横扫过来。待看见进来的人是刘萧,班勇由怒转喜,急忙半坐起来,脸上的表情变化相当快。但是当看到她手上的药碗时,班勇嘴角的肌肉有些抽搐,当真是喜也不是,怒也不是。
刘萧走到班勇床前,温柔和善地道,“班大哥,吃药了。嗯,药熬得火候刚刚好,这个时候喝效果最好了。”说着她巧笑嘻嘻地把药递到班勇的面前。
“嗯。”班勇硬着头皮把药碗接过来,张了张嘴,却终于还是把碗放到一边,应付地说,“还有点烫,等凉些再喝吧。”
班勇极力忍住不去看那黑色的药汁,但是药味已经在他的鼻子里打转。
他发僵的神色已经足以让刘萧看出他对药汁的抗拒。刘萧也不去逼他,只是跪坐在他床前的矮榻前,两手支着腮帮子看着他,“好吧,那就等等吧。”
班勇被她看得有点不好意思,咬咬牙还是端起药碗,捏着鼻子一口喝下。刚喝下,口中肚中满是草药苦涩的味道在搅拌,真是好不难受。
刘萧看他皱眉的样子,关切地道,“班大哥,药苦吧?”
班勇强忍着想呕吐的冲动,囫囵地道,“唔,还好。”
门外一直偷窥的徐干等人见班勇如此顺利地喝下了药,真是有些傻眼。回想起昨天四五个侍卫按住班勇,徐干强行给他灌药时被喷了一身的狼狈情形,众人心中仍有余悸。徐干挥挥手带几个人悄悄地离去,几个侍卫回头望望门口,眼中满是对刘萧敬佩感激的眼神。
刘萧看看空掉的药碗,像是想起了什么事情,语气也有些远,“嗯,这些草药喝起来是有些苦,可对于我和奶奶来说,这药却比什么都甜。”
“甜?你说药是甜的?”班勇有些不可思议,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眼里满是惊疑。
“是呀。在我很小的时候,只有我和奶奶相依为命。可是奶奶身体不好,常常需要喝药,但是那时我们没有钱,所以从那时候我就知道,药是全天下最好最珍贵的东西,因为它可以治奶奶的病,可以让奶奶减轻痛苦,可以让奶奶好好地活着。”
“奶奶?萧儿小时候只和奶奶生活在一起?”班勇有些不明白。那武堡那些人又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