赶路的过程中，亚瑟也没有闲着，他从菲尔普斯口中得知，那天晚上回去之后，几乎没有施展任何手段，麦克就把知道的全说了——内容和亚瑟他们推理的基本无二。

不过，即便认错态度良好，死罪仍是难逃，他现在正被关在大牢里，度过生命中最后一段时光。

而那天晚上询问的还不止是麦克，还有杰克逊。

他是跑到警局主动自首的。

菲利普斯可以从杰克逊眼中看到浓浓的，对先前所做之事的忏悔。

杰克逊甚至向菲尔普斯说，无论让他受到什么样的惩罚都行，只是希望这件事不要告诉他的孩子。

“尽管当年的职业经历不太光彩，不过这并不影响他是一个优秀的男人，”菲尔普斯感慨道，“那天晚上，杰克逊和我说了很多。也把他明明不差钱，但为什么要收‘黑乌贼’的钱，为他们做事的理由向我说了。不出所料，像他这样爱憎分明的人，愿意做一回坏事的理由非常简单——他孩子在学校因为和别人起冲突和人打了一架，结果被打的孩子家里刚好和学校有关系，就以此为由威胁杰克逊，要么开除他孩子要么为被打的孩子赔偿一笔巨款。”

“杰克逊虽然小有积蓄，但被打孩子家庭那边开出的筹码实在太高了，为了让孩子继续接受教育，逼不得已才开始想办法弄钱，而这一‘想办法’……就和‘黑乌贼’的人接了头。”

“那你打算怎么办？”

“念在他没有造成人员伤亡，而且认错态度良好，又是有苦衷的前提下，会关他一段时间，当然不会太久，”菲尔普斯道，“至于他孩子这里……我们也会着手联系相关人员办理转学手续。毕竟这个年代发展飞速，孩子的教育绝对不能被耽搁，而且雷切尔克又不止那一家学校。至于被打孩子家属那边，我去沟通一下就可以了。因为据我所知，是他们先招惹杰克逊的。”

亚瑟不禁大为意外，他曾猜过菲尔普斯不会对杰克逊施以太严厉的惩罚，但没想到菲尔普斯竟然对他这么照顾。

“我这么做的理由很简单，第一，他确实和我接触过的许多犯人不一样，第二，他可是一名超凡者，而且是一名能在类别相克的劣势下，战胜查尔斯的超凡者。”

“类别相克？”

“怎么，回去后克莱夫没和你讲过？”

菲尔普斯诧异的看了眼亚瑟，解释道：“超凡者分为好几个类别，战斗型、辅助型，控制型。而杰克逊是辅助型，按理说，辅助型天然克制控制型超凡者，但杰克逊却能轻松压制查尔斯，这很难做到。”

“这样的人，是人才，稍加培养他就能成为一股我们不可或缺的力量。为此，我们必须要学会变通。”

不愧是这座城市最优秀的警探长……亚瑟欣赏的点点头，问道，“对了，他没有说他的超凡能力，是怎么获得的吗？”

“我对打探人家隐私没兴趣，”菲尔普斯笑道，“不过我倒是知道，三年前他就已经是超凡者了。”

“居然这么久了。”

“好了，该干活了，”菲尔普斯语气突然变的严肃，“我们到了。”

到家了……

刚才一直在和菲尔普斯聊天，使亚瑟甚至没注意观察街景，经菲尔普斯提醒，这才知道自己回家了。

家。

这条连街号都没有的老旧街区。

发生了这样的事，这里……还能称得上是自己家吗？

亚瑟下马。

彼时，走在最前面的五人也分别下了马。

这五人是菲尔普斯精心挑选出的优秀警员，他们工作时间长，能力非常突出，而且懂得听从菲尔普斯指挥，绝不会冲动。

虽高矮、身材不一，但统一的制服和肃穆的表情，仍是令亚瑟忍不住心中暗暗赞叹。

“最后强调一遍，没有我的同意，不许开枪，不许开枪，不许开枪！”菲尔普斯把最后的命令重复了三遍，然后扭头向亚瑟道，“你也一样，科尔塔二四可以保护你，但没有我的允许，决不允许随意使用！”

“了解。”

“好，走吧，上楼。”

……

走了一段路，亚瑟很快就来到自家楼下。

他在楼下看到了一具棺材。

那，原本是为自己准备的。

也的确是“准备”的，因为那个时候，他们根本就没想让自己死……

亚瑟冷冷的扫了一眼棺材，带头上楼。

他们的脚步，步伐大，但脚步声却很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