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妃这么急着找儿臣,可是有要事相商?”凌墨一进揽月殿便问道。
“你这孩子怎么说话的?没事你就不能来看看母妃吗?在这深宫里,母妃想找个喝茶的人都难。”
凌墨浅笑着,说道:“母妃找儿臣来,可不是为了喝茶这么简单吧。”
姜贵妃略有些责备的看着他,“难道在墨儿的心里,母妃就是这么一个自私的人么?”
凌墨坦然笑道:“母妃有什么话不妨直说,在儿臣面前用不着拐弯抹角。”
他对自己的母妃甚是了解,她召他入宫,要么就是有事相商,要么就是有话嘱咐。若说只是单纯的喝茶,这可从未有过。
姜贵妃有些无奈的抿了口茶,放下茶盏,缓缓说道:“看来什么都瞒不过你,那你可知母妃这次召你入宫,所谓何事?”
“这儿臣可猜不透,母妃直言便是!”
“母妃问你,你对苏莹究竟有何想法?”姜贵妃正色道。
“那母妃希望儿臣是何种想法?”凌墨眸光幽深,笑问道。就连姜贵妃也一时看不透,自己的这个儿子究竟在想些什么。
姜贵妃昂着下颌,直言道:“母妃自然是希望你能够娶她!她温婉贤良,才貌俱备,是最合适做墨王妃的不二人选。无论将来你要做什么,她都可以帮到你!”
“母妃看中的到底是苏莹,还是苏长之背后的势力呢?母妃难道不知,苏长之与宁王乃一丘之貉,母妃有何所握可以让苏丞相倒戈相向?”
“只是你愿意娶苏莹,母妃便有十足的把握!”姜贵妃信誓旦旦的说道。
凌墨此时却有些心烦意乱,“我早已跟她表明过我的想法……”
“你当真是要把她当妹妹?”
“是!”
“墨儿有心仪的女子了?”
凌墨迟疑了一会,回道:“没有!”
“既然没有,那你为何不能接受苏莹?苏莹一向对你情有独钟,为了你,她情愿与家人反目,誓死不肯嫁给宁王!你们之间的感情可是从小便有了的。墨儿,你可千万别被那些野花野草所迷惑……”姜贵妃苦心劝道。
凌墨眸光一沉,看向姜贵妃,“母妃到底想说什么,什么野花野草?”
姜贵妃叹息道:“别以为母妃处在深宫,便不知你在外的一举一动。”
“母妃还知道什么?”凌墨突然一笑,说道。
“你在外有多少女人,母妃管不了也不想管!但这彦如花,长相极丑,行为不端,母妃是绝不会允许你和她在一起的。只有苏莹,她才是那个值得你相守一生的人!”姜贵妃慎重说道。
“母妃有没有想过,儿臣要的究竟是什么?”凌墨突然变得有些感伤,轻笑道:“母妃总是把一切自认为好的强塞给我,从来都没问过我喜不喜欢,以前是,现在也是!”
姜贵妃面色一变,瞪着她,道:“你这是在责怪母妃?”
“儿臣哪敢啊……从小到大,你说什么,我便做什么,这一切不是都按照母妃的计划行事吗?”凌墨笑道。
姜贵妃知道他心里有怨,或许他已不再是曾经那个对她言听计从的墨儿了。这些年,让他在外学艺,难道是错的吗?
“墨儿,母妃这是为你好!你可知母妃为你挡下了多少明枪暗箭?要不然,你以为就光凭你自己,能安然活到现在?若不是母妃护着你,你早不知死了多少次了……”
“我知道母妃的苦心,只是孩儿已经长大了,有能力照顾自己。你要我夺太子位,好,我夺!你要我娶苏莹,行,我娶。那接下来,母妃还要孩儿做什么呢?”说这番话时,凌墨始终脸上始终带着淡淡笑意,只是笑意不达眼底,心里积蓄已久的怨恨一触即发。
“墨儿……”听到凌墨的这番话,姜贵妃极为痛心,她这般舍身处地为他着想,为他安排好一切,他怎么就不明白呢?说来说去,他不过就是为了那彦如花,而不惜忤逆她。她倒是想看看,这彦如花究竟是何方神圣,有这么大魅力,能让墨儿如此上心!
“母妃,请你再多给儿臣一些时间,让儿臣好好想想……”凌墨终究还是服软,他明白母妃的苦心,只有自己足够强大,才能保护自己心爱的东西,才能随心所欲选择自己所要的一切!
“不是母妃不给你时间,而是时间紧迫!你父皇本就偏心宁王,在一点上你就输他一筹,若他再娶了苏莹,我们的胜算便少了一分,你明白吗?”
“母妃放心,儿臣自有分寸!”凌墨回道。
姜贵妃拍了拍凌墨的肩,又是一声叹息:“你能理解,母妃很是欣慰……”
凌墨出宫之时,竟然在延福宫附近碰到了凌鸣鹤与凌修,想来两人正是从皇后寝宫那里出来。
“墨儿来看你母妃了?”见到凌墨,凌鸣鹤心里有些惊讶,他这个儿子长年在外,喜欢云游四方,与他相处的时间少之又有,甚至有些疏离。如今能在这里见到他,他心里有些小小的欢喜。
凌墨并未说话,只是朝着凌鸣鹤轻轻一点头。
“三弟,见到父皇你不行礼便算了,现在父皇问你话呢,你竟然不知回答,你这是什么态度?”凌修忍不住说道。
“无妨……”凌鸣鹤难得的好心情,对着凌墨道:“听说墨儿棋艺精湛,不知墨儿现在是否得空,能与父皇对弈两局呢?”
“父皇过奖了!论棋艺,儿臣哪比得过父皇。”凌墨低头笑道。
凌鸣鹤爽朗笑道:“墨儿谦虚啊……走,去御书房!”
“父皇,那儿臣先行告退!”凌修知趣的说道。
凌鸣鹤点了点头,“去吧……”
临走前,凌修不着声色的瞥了凌墨一眼,眼眸中闪着一股子寒意。凌墨全然不在意,对着他轻轻一笑,“二哥慢走!”
“墨儿可是好久没陪过朕了,记得上一次你陪朕饮茶,还是大年初一那天。是不是朕老了,墨儿开始嫌弃你父皇了?”凌鸣鹤打趣道。
“父皇严重了,儿臣知道父皇事务繁忙,故不敢打扰。”
“你这么说就见外了啊,朕知道,你心里怨朕,这是不变的事实。过去的朕无力改变,今后朕一定好好弥补你……”
凌墨呵呵一笑,这样的话听听就好了,谁又会当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