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中暗暗诽谤着，眼神却四处张望，像是在寻找什么。

“这山倒是依了，可这水在哪呢……”他疑惑地四处看了个遍。却丝毫也没有发现一点儿水的踪迹，赶了一天的路，水米未进，现在是真的有些渴了，喉咙有些发干。

这里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去哪里找水呢？

“算了，既然现在已经出了这大山，那总店想也是不远了，还是先找到总店，到时候自然有水了……”实在找不到水，寒暄只好这般一边安慰自己，一边起身继续赶路。

夜幕落下，点点繁星闪现天幕，皓月当空，洒下冷冷的清辉一抹儿。

借着明亮的月色，寒暄在夜色中简单辨别了方向，施展轻功一跃而起，模糊了身影。

足足走了三四里，寒暄才在满天夜色中发现那一点灯火。

“那是总店吗？”他心中疑惑地道，“怎么拿灯火看起来这么暗呢，感觉忽明忽暗的，不想总店该有的规格啊，啊”他心中一明，“难道现在总店已经歇业了，只有守夜人，所以灯火才这么暗，肯定是”他心中愈发笃定地道“不愧是总店啊，这么早就歇业了，果然分店是不能比的，哈哈，真是太好了”他心中得意洋洋，连一天辛苦赶路的疲惫也去了不少。

“已经迟到了，不能再打扰他们了，还是先悄悄地进去，不要惊动他们，明天再和大家见面吧”他心中思量定，脚下也不犹豫，足尖一点儿就纵身飞了出去。

星光点点，烛火幽幽。

“掌柜的，那人今天还来不来啊？”

店小二双手托腮，一副百无聊赖的样子道。

“就是，这都什么时候了，怎么还没到啊？”厨子老肖也趴在桌子上，无聊地用筷子戳手指。

掌柜的回头轻轻地瞥了一眼他们，两人立刻一个激灵坐直了身体，端正了身姿。

“不着急，迟早是会来的”掌柜的轻飘飘地道。

“你说，人会不会不来了啊，这都什么时辰了，要来不早就来了……”小二哥冲老肖眨巴眨巴眼，问道。

“这我哪能知道”老肖摇了摇头，“不过也说不准，毕竟我们这儿也不是啥人都能待的”

“那如果那人真不来了，或者半路逃跑了，你说掌柜的要是知道了，会怎么对他？”小二哥又眨了眨眼。

“估计”老肖犹豫了下，然后瞪大了眼睛，使劲地眨了下眼“估计，会天涯海角地追杀他吧……”

“追杀？”小二哥摇了摇头，“不会，不过掌柜的一定不会放过他就对了……”

“你俩要是再说，本掌柜的就先让你俩不好过”

小二哥和老肖正聊得火热，突然听到掌柜的话，不由地一怔，掌柜的背后又没长眼睛，怎么知道我们在做啥。

“还说是吧？”

吓得两人赶紧转了头，不再私下‘眉来眼去’地‘勾搭’。

“来了”

“什么？”

两人等的似乎有些麻木了，一时之间竟然没有反应过来掌柜的意思。

“人来了”掌柜的又重复了一遍。

两人顺着掌柜的视线的方向看去，只见外面黑漆漆的一片哪有什么人影？两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副大眼瞪小眼的样子……

“还愣着干什么”掌柜的扭头一看那两人还一副呆愣着模样，露出哭笑不得的表情，“菜都凉了，去热热菜”

“哦，是”

说着那两人起身朝厨房走去。

门外，夜色正浓，月色薄薄的洒落下来，仿佛给浓稠的夜幕整个罩上了一层轻纱，多了一丝芊隽和神秘。

夜色半掩中的寒暄愣愣地站在距离客栈十米之外的榆阳树下，神色间不知是喜是忧，亦或是喜忧参半地看着近在咫尺的总店，心中滋味复杂，像是打翻了五味瓶般，五味俱全。

眼前的客栈，在月色迷离中都难掩古朴，潦然之意，更遑论白日里将是何等惨烈的情景。

凄清的月光下，眼前的客栈不止窄小简陋，更是破落，门前连个像样的招牌也没有，只有一个饱经了风霜雨打的酒招子在夜色凄迷中随风摇晃，旁边连盏灯火也没有，只能趁着月色勉强瞧个大概，分辨出上面写着“破落客栈”四个大字。

倒是挺有自知之明，没有辱没了它的招牌。寒暄心中默默地道。

再透过打开的门窗瞧那客栈里面，寒暄只觉得整个人抖了一抖。

一点幽幽的烛火忽明忽暗，仿佛怪兽睁开的眼睛，明灭不定的，没来由的让人心中不安。

寒暄眨了眨眼，再三确认这不是梦境，心中一阵拔凉，不知该做何形容。

这哪里是推荐，分明是被发配边疆，被流放啊……

“既然来了，就进来吧”

还没等他完全消化完眼前这令人震惊的一切，耳边已经传来掌柜的声音。

寒暄一怔，随即便明白了。心中轻叹一声，“天呐……”，却还是老实地走进了眼前的客栈，没办法，谁让他欠了人钱呢……

“完了，这下，真的被流放了……”他心中默念着，“师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