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匆匆回到祖宅,打开林氏放银子的木匣子时,突然就懵了。
那木匣子里,竟然只剩百来个铜板和几颗碎粿子。
田契呢?
银子呢?
凤青山惊得心呯呯直跳。
鸣山堂兄每月有一两晌钱,虽然后面这一两年断了,满打满算也得有个四十多两才对。
而他因媳妇钱春花的关系,在钱员外的酒楼里谋了一个掌柜的肥缺,每月固定的工钱就有一两,另外还有五百文的車马茶水钱。
除了儿子读书的花销,家里吃喝几乎都是他从酒楼里顺回来的,不可能只剩这么些铜子儿。
他半辈子的所有家当。
怎么就……没…了…
宗祠内。
族长将五房旧的族谱划去重立了一份新的,当着众族人的面公布五房分两支了断亲缘。
其他族人见事情已了结,顿时七嘴八舌的围了上来。
“柳娘子,你受了那么多罪,怎么能轻易饶过那婆子?”
“唉,你今日放过她,就怕被她惦记,以后还是小心些吧。”
“我说你们几个是不是缺心眼呢,柳娘子拿回了田地和银子,以后日子安稳还被人拿捏了?”
“是啊,凡事都要往好的看,林婶子也认了错受了罚,童生爷也是明事理的,少说两句吧。”
“……”
凤诺尘一边听着八卦,一边时不时朝宗祠门瞄上几眼。
凤青山已经离开老半晌了还不见人回来,爹爹好几年的晌钱可不少,不会是跑路了吧……
她看了眼林氏和沉默的长生长宁,暗笑自己太过多疑。
凤青山那人虽然市侩,对两个儿子还是挺上心的。
“青山怎么还没有回来?”
族长凤大壮看了看天,拢了拢有些老旧的棉袄:“天都过晌了,大冷天的大伙都饿着呢,乔贵小子你去看看是怎么回事。”
“族长爷爷,这边的事已了,不如我们一道去看看吧,这么冷的天让长辈们在这干等着,娘亲和宝儿心里很是过意不去。”
“哈哈哈,听听,诺尘娃娃小小年纪就懂得心疼咱们这些老东西了,哈哈,那就一起去吧。”
凤诺尘乖巧的笑了笑。
她可不是心疼这些族人长辈,自从听了宗祠的钟声,她脑门子一直嗡嗡嗡的疼得厉害,只想赶紧把田契和银子拿了好回去睡觉。
一行人跟在族长身后不紧不慢的去到林氏家中,只是……
“青山,你在干什么?”
只见林氏家中满屋狼藉,翻箱倒柜,桌椅床被撒得到处都是。
而凤青山正撅着屁股掏着屋角的墙缝,灰头土脸像遭了贼似的。
“族,族长。”凤青山尴尬的陪笑道:“我,我在找银子。”
“哈?”
“哎呦,哪个挨千刀的偷到老娘宅子里来了,青山啊,还不快看看娘的银子还在不在啊。”
凤青山:“……”
我也想知道是谁偷的。
“娘,家里没有遭贼,你把田契和银子藏哪了?我回来找了半天只找到这百来文钱。”
林氏哭嚎着差点没被他噎死,当初怎么就生了这么个蠢货。
“起开!”
她怒恨的一把扯过凤青山手里的钥匙,没出息的东西,活了几十年都活到狗身上去了。
只要咬定家里遭了贼,银子被偷,族长还能要了他的命不成。
真是个蠢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