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迓轻轻的推了推冯未安,“好好说事儿。”
冯未安这才不情不愿的将池迓放下,手中摩挲着那两颗圆圆的玉珠子。“这事儿可是因你而起,不该由你解决?要不是你让我将太子那事儿传出去,顾斩能抓着花满楼不放?”
这话的确在理,可并改变不了池迓不想掺和进去的决心。
若果顾斩查到了冯未安头上,冯未安大可以故作不知,将罪推到花满楼众人身上,说是不知哪个贵人给伺候的人说了,女子们又无意间说了出去,酿成大错。
可如果池迓去找顾斩说这事,那不是自投罗网是什么?如今,她在顾斩手中的把柄已经够多了,她可不想再巴巴的送个把柄上去。
沉思一刻,眼睛一瞟,里面全装着小机灵,“要不然,你亲自去见顾斩一趟?就说你也不知道是谁在玩乐的时候给伺候的人说了,然后伺候的人一传十十传百又给新来的客观说了……”
“花满楼的女子有那么多,每日去的男子也是数不胜数。一步错,步步错,将顾斩的思绪引去这乱绕之中,他能查出个什么来?”
池迓这般想着,一双眸子狭眯着,一手支撑着光洁的下巴,露出长细的脖颈,使人心生向往。
冯未安咽了咽口水,暗自诽腹:不知道日后会是哪家郎君将他这貌美如花似天仙下凡的好妹妹娶走。说是有百年修来的福气,也不为过了。
缓了神绪,顺势慵懒的靠在池迓身上,狂卷般吸入女子身上的香味,“可如果顾斩要的就是我出面呢?他近日所做种种,我看着不像是去找出散播太子言论的凶手,反倒是想将我引出来。”
池迓皱眉,顾斩这是闲得发慌了,要去针对一个青楼。“那你觉得他能将你找出来吗?”
“不能。”
冯未安之所以能这么干脆的回答,自是有原因的。尽管他在身边的小厮丫鬟不少,但没有一个人见过他的真面目,就算顾斩抓了他们,也没人能说出个所以然来。
但是,如果那些小厮们都被抓了,那说明他的花满楼也不复存在了啊。
那可不行!“但是,他可能会将花满楼闹得天翻地覆,长此以往,花满楼的生意还做不做了?”
池迓神情懒懒的朝窗缝有光的地方看去,转头看着冯未安这张放大了的绝美的脸,视线下移落到那突出的喉结处,小手情不自禁摸了上去,轻轻的一下一下打着圈圈。
冯未安也不躲,只认真看着池迓。
“你将花满楼卖了吧,卖给你自己的人,明面上卖出去了,实际上还是在自己手中。而且还要将卖的动静闹大,越大越好,一定要把卖的缘由说出来……”
眼珠子一转,“就说是因为顾斩隔三差五的去花满楼闹事,盈利比之前降低了一半,你不想开了。”
冯未安把玩着池迓秀长散着芬香的头发,“我这样说,还会有谁愿意来买?”
倏地,池迓眼睛一亮,“我,言公主。”
在大家的眼里,她有个公主名分,顾斩自然自然不会再那般肆无忌惮的去花满楼找人,是大家眼里买下花满楼的无二人选。
但她知道,其实无论是谁接受了花满楼,顾斩都不会再去闹事了。顾斩以找出散播太子言论的人为理由,实则是想找出花满楼背后之人的行径已然暴露。
且新主人的加入只会让花满楼背后之人扑朔迷离,打草惊蛇且毫无用处的事儿,顾斩不会再做。
想通了这些点,冯未安直起身子,将眼前女子一把拉入怀中,毫无规矩的揉捏着女子的那一头秀发。
蓦地,眼睛无意间看到了女子颈部向下的雪峰,手熟的捧起女子粉嘟嫩滑的脸庞,看着女子已经张开的小脸儿,心中万千感慨。
“言言长大了。”说罢,又一股脑将女子拥入怀中,“以后,哥哥只怕不能这般抱你了。”
池迓将头埋在冯未安怀中,闷声道:“以后哥哥定会找到自己的心上人的。”
“是么?”他的心上人?他会有心上人吗?
太京人人都知大名鼎鼎的书香世家冯家出了个人魔妖怪冯二公子,不仅将自己的亲生母亲杀死在床,府中小厮丫鬟也多遭其毒手。
闭上眼,靠在女子肩头,不去想那些肮脏的往事,至少他现下还有池家兄妹不是么?
不多时,池迓竟然在冯未安怀中睡着了。冯未安听到那均匀的呼吸声,看着那似猫儿般靠在他怀中的女子,悠悠一笑。看来是他打扰到小姑娘的午休了。
小心翼翼的将人抱到床上,动作轻缓的将被子给人盖上,将人伺候妥帖后,方才离开。
冯未安动作很快,回到花满楼后就放出要将花满楼卖出去的消息。花满楼那可是个肥牛啊,想要的人不止一般多,不过两个时辰,去花满楼找老鸨问的人就不下五个。
然而,每个都是精神奕奕的去,丧气着脸回来。也是,如果花满楼的主子不是碰到什么躲不过去的事儿,怎么可能将花满楼这个日进斗金的赚钱玩意儿拱手让人。
不消多时,顾斩三番几次搜查花满楼以至于花满楼主人要将花满楼卖出去的消息在有心人的操控下传遍了太京。
自然也就传进了刚刚从床上醒来,还迷糊着的池迓的耳中。想起与冯未安的约定,片刻不停,派人去打探消息了。
知道冯未安已经将前事弄妥之后,池迓便安心的练了会儿书法。接下来,就只需要等上两三日去将花满楼收入囊中即可。
天上云翻云涌,昨前日都还是大太阳,今日便成了雨天了。且这雨越下越大,丝毫没有要停下的意思。
雨雾中,一男子不顾大雨淋湿,气冲冲的朝池迓走来了。
“公子。”小豆见了礼就赶忙去拿了件披风和斗篷来给池奕搭上。
“你要去买下花满楼?”声音如洪,是个人都能听出池奕现在的生气。
池迓端着刚倒好的温热茶水给池奕端去,见他这般生气的模样,她便知他不知道其中的弯弯绕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