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夷以近,则游者众;险以远,则至者少。而世之奇伟,瑰怪,非常之观常在于险远。
君玉与姜画往梅园内围走去,在雪上留下一串串脚印。
这里的梅相比于梅园外围的梅长得更加肆意。
远远望去,梅树或仰、或倾、或思、或语、或舞、或倚戏冬风,或傲视飞雪。枝枝交错,花花相映,白色与红色缠绵依偎,似雪白,似火红,相克的冰与火在这一刻相生相克。
近看,梅的枝桠压着雪团,从雪中走出,又在雪中离去。
梅的一根枝条,便可以写进生命的多姿多彩:有初生的懵懂可怜,有少年的风华绝代,有暮年的落红惜花,冰清玉洁,烈如朝阳,清逸优雅。
“这里偏僻幽静,你想说什么便在这里说吧。”
“当年之事,我也一直在查。”
“所以你什么也不知道。”君玉笑的十分灿烂。“那你把我带到这么偏僻的地方来,是方便我杀人埋尸吗?”
“君玉,你可不能乱来。瑾王马上就要到了。”
君玉皱了皱眉:“姜画你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我喜欢杞楠哥哥。虽然他死了,但他也只能被我一个人喜欢,你不能惦记他。”
君玉无语,这什么鬼逻辑:“他是我哥。”
“可是你从未把她当成你的哥哥,不是么。”
君玉身形一僵,错开姜画的目光,轻抚着梅梢上的红梅:“姜画,你是看话本子看多了吗?”
“君玉,不要以为谁都跟你一样喜欢看那些无聊的东西。”
“无聊?总比你天天看兵书,到头来还是看成了一个傻白甜有趣。”
姜画虽不懂傻白甜是何意,但是她懂傻是何意。
她握紧手中的鞭子:“君玉,你不要欺人太甚!说不过我就骂人。”
“欺人太甚又如何?你打得过我吗?”君玉撇了一眼她手中的鞭子。
姜画感觉自己人格受到了侮辱。
本想继续说下去,却发现自己又被君玉带偏了。
“你不要想转移话题,”姜画道:“君玉,你知道吗?一个人的眼神是骗不了人的。”
君玉拨弄着花蕊,漫不经心。
“你当年看杞楠哥哥的眼神,不是妹妹看哥哥的眼神。”
“我觉得你当媒人比当将军府的嫡女更合适。”
“君玉,不要过度沉迷于过去,你要去追逐未来。我觉得你和瑾王就很般配,郎才女貌,天造地设。”
君玉好笑,她知道宋瑾是谁吗?
“你就这般确定他会来。”
“瑾王看你的眼神不一样,他会来的。”
呵,眼神不一样吗?
“你以为我会乖乖待在这里等他来?”君玉说罢,便要动身往回走去。
姜画拿出鞭子,往旁边的一块石头抽去。
顿时,石头四分五裂,雪花四处飞舞,再看,姜画已消失不见。
“阵法!”
君玉在阵法方面并不精益,只知此阵并非杀阵,而是困阵,不会伤人性命,却无法破阵。
君玉无奈的叹息一声,只能等宋瑾来。
没想到当年那个被她压着打的女孩,如今却可以用阵法困住她了。
没过多久,雪花突然极速的飞舞,是外面有人在破阵。
一阵轻脆的碎玉声,男人的身影慢慢出现在君玉眼前。
“玉儿。”男人还是一席白衣,不过头上沾了几片雪花。
“多亏了你的追求者,我被困在这了。”
“玉儿是在吃醋?”男子温和的笑着。
“我从不喜欢吃醋,只喜欢吃糖。”
说罢,便要绕过宋瑾,往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