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凯再转脸看向张有幸,当着张有幸的面夸她父亲:“你爸爸看上去很和蔼呢。”
张有幸听顾凯这么说,她忍俊不禁,果然她父亲是一个非常懂得包装自己的混蛋。
顾凯见张有幸纹丝不动的,他很疑惑地抬手拍了张有幸的肩膀一下:“有幸,你在发什么呆,我们赶紧下楼吧,别让杨又和嘉仪在楼下等久了。”
张有幸很愧疚顾凯的脸被她父亲看到,她现在哪有心情再和顾凯他们出去玩。
她直视着顾凯,面无表情地说:“顾凯,你和杨又他们去玩吧,我不想出门了。”
顾凯疑惑地摊了摊手:“欸?为什么,你不是连衣服都换好了吗?”
张有幸懒得跟顾凯解释,她正准备把门关上时,顾凯一溜烟地窜进张有幸的家里。
张有幸惊讶地往后退了好几步:“你干嘛?”
顾凯替张有幸把门关好,然后他一脸严肃地质问张有幸:“我是不是惹你生气了,你告诉我就是了,别跟我整这一出。”
张有幸冷声冷气地说:“我懒得跟你解释,你现在给我出去。”
顾凯固执地扬着下巴:“除非你告诉我究竟发生了什么事,要不然我就赖这不走了。”
张有幸说:“你别让杨又他们等急了。”
顾凯从口袋里掏出手机,再跟张有幸说:“我可以打电话给他们,叫他们自己去玩。”
张有幸见顾凯如此偏执,她也实在无力劝说顾凯,只好任由顾凯这么去了。
她没有再对顾凯说半句话,头一甩便往客厅走去了,把顾凯冷漠地留在玄关处。
顾凯脱掉脚上的帆布鞋,正准备跟上去时,还不忘给杨又打电话说今晚活动取消。
张有幸一个人来到客厅,坐在沙发上看电视,电视里播放的是一年一度的春晚节目。
顾凯走进客厅,环顾四周,不免感慨道:“有幸,你家好大呐。”
张有幸说:“我爸以前是一家食品厂的老板,赚了不少钱,这个房子就是他跟我妈结婚前全资买下的。”
顾凯屁颠颠地来到张有幸身边一坐:“你妈呢?”
张有幸叹气:“八年前我爸的公司倒闭了,我妈势利跟他离婚并改嫁给别的男人,从此我爸就彻底变成了……”
张有幸本来想说出“废物”二字的,一看顾凯认真地听着呢,她便把这两个字咽下去了。
顾凯一看张有幸欲言又止的,他更加好奇了,睁着圆圆的眼睛看张有幸:“变成什么?”
张有幸抬手推开顾凯慢慢凑过来的脸:“你少打听我!回你家去吧!”
顾凯乖乖地挺直了腰坐起来:“有幸你会不会很好奇我的身世?”
张有幸本来想说不好奇的,奈何顾凯太迫不及待了:“我是我外婆拉扯大的。”
张有幸一听,莫名地好奇顾凯的身世了:“你爸妈怎么了?”
顾凯神情哀伤地说:“我爸他……我爸妈在我一岁时出车祸去世了。”
这还是张有幸第一次听见顾凯流露他的家庭情况,没想到顾凯是一个这么可怜的人。
说起来张有幸还没去过顾凯的家,她只知道顾凯的家是在一条偏僻的弄堂里。
虽然张有幸没有亲眼见识过弄堂,但她浏览过网上流传的关于弄堂的各式各样的图。
弄堂跟张有幸家所在的小区是两个世界,这两个世界无非是贫与富的区别。
虽说张有幸出生在一个比较小康的家庭里,但她自知自己并没有顾凯快乐得多。
顾凯小时候还能跟一群伙伴们玩捉迷藏游戏,张有幸则是被她母亲要求读各种补习班。
张有幸的童年生活是一片灰色,与顾凯五彩斑斓的童年生活形成鲜明的对比。
自从张有幸的父母离婚之后,张有幸眼中的世界逐渐变为黑色,宛如暴风雨来临之前的黑。
顾凯就好比一缕明媚的阳光,突然穿透厚重的云层洒进张有幸即将被黑暗笼罩的世界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