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肠痈是会要人命的(1 / 1)西瓜染尘埃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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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睛紧闭着,牙齿紧紧的咬着下唇,浑身开始发抖。

下人们惊慌得很,不知道是不是吃了螃蟹肚痛,唐朝母亲忙问闱在一旁的妇人,孙大娘可是贪食螃蟹,所以腹痛,旁人答说因为早上的时候孙大娘吃了柿子,不敢吃螃蟹,所以她只是捡了两个留在袖兜里,说是拿回去给家里的人吃,毕竟穷人家吃顿肉都难,花银钱的地方实在太多。

苏菀菀也听见了他们的对话,既然不是因为吃了螃蟹,那是不是来了月事,看样子也不像。

人群中有人小声的议论,别是那肠痈,一听有人提到这两个字,围着的人瞬间变了脸色。都怜悯的看着孙大娘不知如何是好。

正议论着,唐朝拉着一个老郎中匆忙赶来了。

老郎中留着花白的胡须,头上只是竖了一个髻。拿一根黑木簪子固定住,被唐朝拉进人群中,已是累的气喘吁吁。

管家忙对众人招招手。

“大家伙都赶紧散开去吃饭的吃饭,做事的做事,都围在这里老先生不好诊治。”

众人听管家这样说,都悻悻的散开了。

坐在饭桌上的妇人们都开始谈论起孙大娘的病症来。有人说前些日子东城那边的一户人家的小儿子患了肠痈,送去郎中看了,服了两服药就走了。也有人说,听说哪一个猎户得了肠痈吃了郎中几副药又生龙活虎了,可是听说治好了肠痈,众人皆一脸不可置信的望着那个人。

大伙你一言我一语,边吃着饭边担忧的聊着孙大娘的事情,孙大娘是外面的人进来烟花坊做短工的,工钱月结,做了多少件东西就可以拿多少钱,孙大娘长得高大魁梧,又能吃苦,虽然有时候蛮横了一些,但是苏府家生的奴仆们都是大户养出来的,也并没有那么多计较。都觉得她虽然嗓门大了一些,老是吃饭的时候会把好的菜留下来带回去。其实来苏府做短工的工钱也是很客观的,说实话苏府的奴仆个个都过得比其他府上的奴仆要好上几分,也不用说为了几口吃食非得做得这么难看,家里一般一家人都是苏府做事的,一般一个季度主家会安排裁两套衣服,一家老小都有份,也算得上是不愁吃穿。所以也没有想过去争强好胜,唯一的愿望也是孩子能做到主子跟前得主子赏识,那就叫出人头地了。

可是孙大娘,拿着不少的工钱,却还是过得很似艰辛。原来孙大娘还有些来头,孙大娘年轻的时候也是一小门户的小姐,算得少小家碧玉,后嫁了一个来叶城赶考的书生做老婆,书生一生苦读却从未考取功名,苏大娘的父亲是个安分守己的,想着嫁给一个书生,穷一点但是书生的秉性不差,那个时候人们对书生都有着迷之崇拜,于是孙父倾其所有给二人操办了婚事,那书生本来只是好吃懒做所以非得走读书这条路,家里的银钱都给他买了纸笔和书生衣服,那个时候的人们,纸笔是相当奢侈的用度。可是那书生却不学无术,根本没有把心思放在读书上,而是穿着书生的皮囊到处与娘家妇女花前月下,可是年纪一大,身无分文,到了该娶妻的时候,身无功名,媒人都说破了皮也没有人愿意嫁与他。

后来遇到孙大娘,孙父那个视书生为最光荣角色的人,非得倾其所有把女儿嫁给了他,书生白捡一老婆还得了普通人家为数不少的银钱。何乐而不为。都说为什么孙父不把女儿嫁给至少有个小小功名的书生,那就得说说孙大娘,孙大娘有一双大脚,比普通闺女大一半的脚,长相也甚是粗陋,孙父那时候做点小生意,也不懂得教养孙大娘,请了人来教习绣花,最后都只绣得个七七八八。孙父又不属于大富大贵人家,虽然梓国不排斥商人,但是说到底商人和书生还是差着距离。书生好歹是个书生,对了,这书生叫白有礼,想必也是白父对白有礼寄予厚望,怎料家产全部败光都没有让白有礼踏上仕途。还没看见白有礼成亲,年迈的白父便愤然仙去,白有礼不挑,孙父又对书生有渴望,这门婚事,结得是你情我愿。孙父又只得孙大娘那一个女儿,他们成亲以后,对女婿是比对孙大娘还好,后来孙父生意一落千丈,都愿意花老本给白有礼铺路,可是白有礼有几斤几两自己心里清楚,哪怕是拿座金山来,也知道自己考学无望。

最后孙父钱财散尽再无可拿的东西,白有礼也慢慢暴露了自己的本性,对孙大娘动辄打骂,还成了百花楼的常客。那些年,孙父患上了咳疾,却无钱医治,白有礼偷了家里买粮食的钱去百花楼看相好的,被孙父知晓,活活被气死了。

那时候孙大娘与白有礼已经育有三子,个个嗷嗷待哺,孙大娘只得二十来岁的年纪就出去给人家做短工,可是做闺阁小姐的时候尚且没有学到任何本事,手艺是一点没有的,只有给人家浆洗一下,拿些小钱,只够几个孩子喝口清粥。

那时候嫁鸡随鸡嫁狗随狗,本来嫁给白有礼的时候也是父母之命,孙大娘从来也没有去想过命运不公之类的文绉绉的那些思想。只是觉得自己用一双手怎么样才能不让自己的孩子挨饿。

做短工的时间是有限的,大部分大户人家都有自己的家奴,都不会用外面的短工,只有那些小门小户请不起长工更养不起家奴的,才会用到类似于孙大娘之流的人。这些年,孙大娘都混迹在叶城的大小街道,给人家浆洗,打扫,那些脏的累的,大家都知道找她,她的力气大,一个人可以顶两个人,慢慢的,她看起来比同龄人老了很多。

这么多年就这样过了,孩子们一个个长大,大的儿子跟他爹一样,不学无术,娶个老婆也是好吃懒做,到了这把年纪,一家老小都还等着自己养活,白有礼没有钱,本来年纪就比孙大娘大了很多,天天出去鬼混因为没有银钱结账总是被人打出来,更是老了很多。到了后来就一天天的坐在老屋院子里看着外面,也不再愿意出去走动。从年轻的时候孙大娘都没有指望过白有礼,到了后面更是不会想着能指望他,只是有什么好吃的能填饱肚子的还是会想着带回来,毕竟夫妻一场,古时更是已夫为天,即使这个天再无用,他只要在这里,生活感觉就有个奔头。

直到烟花坊招工,旁人多嘴了一句在孙大娘面前念叨了一下,孙大娘来烟花坊一问,短工的工钱竟然那么高,足够养活孙大娘一家老小,便想着来试一试,本来这么好的地方她也没有抱太大的希望。结果哪知道,这里的管事见她身强体壮做事情麻利,直接跟他签了五年的契约。

这些日子以来,孙大娘过得比以前几十年都要轻松,吃不完的饭菜想拿回去,也无人管,里面的人有些厌恶她的粗鄙但是也没有排斥她,都挺好。

可是,今日,正用着饭,突然,就腹痛难忍。倒地不起。如果孙大娘有什么意外,那么大一家子人,要怎么生活,众人都知道孙大娘的情况,还不用刻意打听,做活的时候闲来无聊,孙大娘最爱的就是讲诉自己这一身,自己不是贱籍,在这些家奴中还是值得吹嘘的,可是大家也都习惯了苏府的好,对她只是礼貌性的聆听,当作茶余饭后的谈资罢了。

又说回来,那郎中看众人都走了,命人赶紧找个床给孙大娘躺下,众人七手八脚把她抬到了唐朝母亲的屋子,因为这里的其他人都是男女分开一个大间,只有唐朝和母亲因为刚来的时候就单独给了一间房给他们,现在一直也就这样住着,只是唐朝渐渐大起来,屋子中间用木架子????,上面放满了日用的东西,就当是搞了个隔断,也当避嫌了。

孙大娘被抬到了唐朝母亲的床上,已是痛得哼不出声音,浑身亲颤。

郎中眉头紧皱,立刻坐在床边的小木凳上给孙大娘搭了脉,见孙大娘已经面无血色,只剩下大汗淋漓,想着不妙,正思忖着,孙大娘哇的一口,呕吐了出来,郎中眉头更是皱的紧了一些,为医者倒不是嫌弃孙大娘吐出来的秽物,而是根据脉象和症状来看,孙大娘实在是肠痈无疑了,而且来势汹汹,没有任何征兆,已经无药可医了。

外间的佣人迅速的整理好了孙大娘的秽物,苏菀菀等人都盯着郎中想一探究竟,见郎中一脸凝重,只是轻轻摇头,大感不妙。

苏末明走上前去。

“请问老先生,这大娘到底是何病症,怎么会腹痛难忍。上午听他们说还是好好的。”

老先生捋了捋胡须,叹息了一声。

“据老生多年经验来看,这位妇人,应该是得了肠痈,此肠痈来势汹汹,和普通肠痈不同,即使是上好的药材,也救不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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